对着陌生人微笑

对着陌生人微笑
一个女人,对着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的男人微笑,是一个很难让人理解的事。
也许你要产生很多猜测,对这个女人,或者那个男人。但实际上,那个女人是我,那个男人我不认识。
微笑后的我,是满怀恐惧的。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男人笑。回到家,用手捏着自己的脸,问问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
今天休息,我先是上网,看完了昨晚没看到的好友的文章,八点多才下楼买早点。小而简陋的早点摊,周围围着用塑料包装袋围好的墙。里面很暖和,热气腾腾的。做早点的是两个中年的外地人,也许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由于我买早点时,时间比较晚了,所以,只隐约在里屋有个中年的男人在吃饭。
正跟夫妻俩唠嗑时,那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下面是那种天蓝色的裤子上面是黑色的大衣。我们本地人不会有这种搭配,所以我认定是一个外地人。
他跟老板说了一句话,并笑着跟我说:是吧。鬼使神差,我笑着问:什么?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不妥,带着买来的早点,谢过夫妻俩后赶紧走出小屋。
一边走,我一边为刚才的笑而纳闷。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笑,为什么?
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见到陌生人要保持距离,特别是陌生男人面前,一定要端庄,切不可让人产生轻浮的念头,从而给自己找来灾祸。自己谨遵教导几十年,今天撞见鬼了,竟然破戒。
也许是职业使然?在学校,我的微笑便是我的一个职业特色。为此,我曾受到各方面的表扬,而且获得了有亲和力的评价。但这是在校外,而且评价我刚才的笑,一定是很粲然的。
也许是因为在网上结交了各种职业和各种经历的朋友,使我对各种不同的人有了更多的了解?直到刚才,我才确定这是主因。在网上,看到许多打工者的艰辛和孤独,于是对他们产生了熟悉和敬重的感情。于是,想对着他们笑,让他们在异乡感觉温暖一点,快乐一点。我把这个异乡人当成我网上打工的朋友了吧?我想是这样,否则怎么评价自己这个非乎寻常的举动呢?
一再跟自己说:刚才的笑不是轻浮的举止,是给异乡人的温暖呢。
心情释然了许多。

唯有爱情乞丐

唯有爱情乞丐
在现实当中,我的感情就像一朵白云,瞬间飘过!没有风雨,得到的是无限遐想,难道我真的没有爱情细胞?还是没有爱情这个特质?不管它,也许我只是个爱情乞丐罢了。
每当遇到烦心事,我总会找个人倾诉,不想闷在心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化解我心中的疑云,我有时喜欢猜疑,但却又讨厌这种方式!猜疑只会让双方不相互信任,也会失去信任,更会逃离信任!在感情的道路上一定是不平坦的,只有经过了坑坑洼洼的路面才会知道感情有多么的宝贵!之所以到现在为什么很少有童话般的爱情~~~这点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在这里面有不少的爱情乞丐,我就是其中之一。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我会变的如此的落魄?说实话,这个答案我想了很久很久,原因可能有很多种!我喜欢乞讨爱情,这也许是我最大的因素,靠别人的施舍能得到真爱?爱情是相互的,少了谁那也只能算单相思!那个时候我真的想错了,本以为她能爱上我,本以为我能乞讨到属于我自己的爱情!可再瞧瞧现在的我,只能说用“衣食落魄”来形容,两者的差距这么大,我敢认定!错的终究是我,与任何人无关。
其实做一个爱情乞丐“挺好”,可以没有爱情,可以没有资本,更可以没有得到她的权利。等待自己的只有沿街乞讨未来的“爱情”。世上没有唯美的爱情,至少对于“乞丐”来说,有些人根本不相信,这不能怪谁,因为他喜欢这样度过自己的感情一生。这也难怪,也许真正的感情并不属于爱情乞丐之人。
这个社会上,除了坚定不移的爱情!我们也无法想像的出比这更完美了,或许剩下的还有很多,除了追求幸福之人以外,唯有爱情乞丐~~~

有多少爱可以胡来

有多少爱可以胡来
小时候,读了一些小说,只是对其中的人物和故事情节感兴趣,从没有意识到“文化”这码子事。大概这在小学教育中,叫做主要内容,不会总结中心思想。而近年来读的小说,则读成了寓言,大都不记得故事,只知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太急功近利了,很是没趣。
最近几年读了几本小说,对看过的文字,大多也只记住了主人公的名字。记得《白鹿原》的田小娥、黑娃、鹿子霖、朱先生、冷先生、鹿三等等。那个要饭的黑娃,娶了个窑子里的女人准备好好过日子。无奈,山雨欲来风满楼,革命失败,黑娃逃走,小娥被黑娃父亲杀死。小说里,主人公六娶六丧,一个家庭两代子孙,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白鹿原翻云覆雨,王旗变幻,家仇国恨,交错缠结,冤冤相报代代不已------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颤栗。还有那部《废都》的主人公庄之蝶和六个女人。如果说这就是认真读小说的结果,荷尔蒙早就爆发的不得了了。
爱恨交织,既是小说故事的需要,也是读者继续读下去的理由。
从小说家里,我看不出这种自由构思的巧妙,我也不知道,这种高于生活的故事的真实来源。在我眼里,艺术家才是这个世界上想象最自由的人。比如一个人终生“用情不专,调戏妇女”,但如果他是毕加索,人们就认定爱情和女人是艺术家生命即艺术的源泉。
用这种眼光去看小说,去读小说,记住的,大概不仅仅是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了。
想想毕加索太伟大了,看看人家少时的那张素描画,再瞧瞧老人家七十多,依然目光灼热,一身腱子肉。天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居然和艺术灵感一样青春永驻。
又一个情人节很快就到了,从昆明飞到西安,一支玫瑰从0.9元涨到10元。仿照那句让男生听到就腿软的广告——“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我也造个逆流而动的句子:爱他,就别让他买玫瑰花。但是,看着挤车的女女抱着一束花,真想笑哪个傻小子,有钱买花,没钱送她回家,看来这个小子脑子也不怎么灵。当然了,爱,有时候也可以胡来。爱买是他的事,管她屁事。
是啊,这不是小说,这是故事。
后几年,我得提醒自己,绝对不能乱买书。要买,也得以学习为名,搭买有关禽流感,股票,房价之类的真实小说。咱真想看看,禽流感,是隐蔽的来,还是正大光明的来;股票倒底是跌得帅,还是涨得猛;房价羞的高,还是低的牛。如果适逢在情人节买书,书店还送玫瑰花,我想,这种爱,倒可以胡来。

别总是拿老祖宗显摆

别总是拿老祖宗显摆
 我们学校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就等着腊月二十三给学生们发通知书了。放假在家,除了忙一些与过年相关的事儿外,闲来无事,正巧在网上下载了一套PDF版的《二十四史》,喜欢看史书的我,准备在寒假期间翻翻《二十四史》,闲侃历史,然后再拿到我的百度空间上晒晒!
  中国的历史的确很悠久,看看《二十四史》就知道了。中国人似乎非常喜欢怀旧,喜欢把老祖宗拿出来显摆,有时尽管很牵强。爱显摆老祖宗,是由来已久的事儿了,史书上尽是这样的事儿。
  先说说我们县。我们县是一个穷县,每年财政收入还不足以给行政、事业人员发工资。交通也不发达,仍在一个靠近县城的省道路口修了一大大的碑牌:县国故里。县里民众戏称之为“牌坊”。我县之所以被称为“息国”,确有历史记载,《史记●管蔡世家》中有一段记载,原文抄录如下:哀侯(蔡国的哀侯)娶陈,息侯亦娶陈。息夫人将归,过蔡,蔡侯不敬。息侯怒,请楚文王:“来伐我,我求救於蔡,蔡必来,楚因击之,可以有功。”楚文王从之,虏蔡哀以归。史书上仅如此短的记载,也仅仅提到息夫人、息国。我们县早前在县城里的大街上塑了一个息夫人的像。历史上的息国看来很弱小,一个诸侯连自己的夫人就不能保护。就这样,我们的后人仍然很怀念他们,似乎以此为荣,拿出来炫耀。
  中国的历史悠久,在历史长河中有许多朝代称雄世界,也许正是中国在历史上太强盛,文化特别繁荣而近代史又让中国人民受屈受辱,我们中国人特别爱把历史上的事儿拿出来抖露一番。“炎黄子孙”、“五千年文明”经常挂在嘴边。孔子是中国古代的圣贤,也是中国古代文人供奉、敬仰的圣人。时常看到电视上说某某是孔子的第多少代玄孙,他们还穿着汉服去虔诚地拜祭,作为孔子的后人,他们感觉很是荣耀。看来不仅可以“光宗耀祖”还可以“光子耀孙”。
  对总是爱拿历史说事儿我有些反感,但这并不是要排斥中国古代的文化与文明,并不上让我们忘掉我们的祖先及我们的祖先所创造的伟大历史及文化。而是要让我们大家明白我们的祖先无论怎么样辉煌,那已经是过去了,我们不可能让时光到流,历史的车轮始终向着不停滚动。祖先的宝贝已经没有必要再拿来炫耀,我们可以享受,但不能夸耀。我应该创造新的!我们应该超越我们的祖先!
  炫耀祖先,不只是现代我们中国人做的事儿,古人也经常拿在历史堆里扒拉,从中揪出自己的祖先炫耀。这可能是我们当今国人从祖先那里继承而来的吧!
  这些史书中在介绍某个人物时,总是要费很多笔墨去追溯他的祖先。每一个有些名气历史人物,都曾经有着一个非凡的出生家世。若是百姓家世出生的人物,他在出生之时,总是会出现很灵异的事件。《北史发●魏本纪(一)》中把北魏的祖先一直追溯到黄帝!刘备是汉代汉景帝的儿子中山靖王刘腾的后代。就是这个身世,大家把它推向历史的风口浪尖,寄于大家光复汉室的重任,曹操而被看成窃国的奸人;刘备要不是有这么显耀的祖先、要不是姓刘,看来是不会聚集人气,受人推崇的。
  人们常说: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我们不能忘记历史,要继承祖先的优秀的东西,但也不要总是拿历史说事儿,老拿祖先显摆,眼睛要向后看,更要向前看,而且眼光还要向前看得更远!

谁留意过?

谁留意过?
  这些熟视无睹的东西,却不一定马上能回答上来。
  1.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你看见月儿挂在天边,和图中所画的一样。你能判断这是新月还是残月吗?当你第二天再见到月亮时,她会向更圆变还是相反?她会更亮还是更暗?
  2.一个标准的交通灯,绿灯在上还是在下?
  3.通常横排版书的奇数页码在左边还是在右边?
  4.这里有两张单眼的扑克牌“J”。什么花的“J”脸向右?什么花的“J”脸向左?

催书妙计

催书妙计
  加拿大卡尔加里市一家公共图书馆为了敦促“健忘的”读者尽快还书,宣布不仅“特赦”所有的债户(即长期不还书而受到罚款处分的读者),而且给归还借阅时间最久一书的读者颁发奖品。结果在很短的时间里,读者就向图书馆归还了将近5,000册图书。在这当中,有一本书是一位读者在1927年借的。管理处向他发了奖品。

比赛照常

比赛照常
  西柏林举行一场非常重要的足球赛,赛前大雨倾盆,场地被雨水浸透。体育场经理马上雇用了两架直升飞机,在离场地不高的上空飞行了几个小时,用螺旋浆叶产生的大风把球场吹干,随后比赛照常进行。

猴子罢工

猴子罢工
  在马来西亚安顺城附近的椰子园,使用经过训练的猴子来采摘椰子。有一天,这些猴子吃完早饭后,拒绝从笼子里出来去干活。罢工的原因是,一名新雇用的服务员偷去了给猴子吃的那份香蕉。当给这些猴子补发了香蕉后,它们便立刻复工了。

电话中的密码

电话中的密码
  午后,卡斯·弗雷德里克,一位57岁的密执安州圣克莱肖斯市的市政府官员,独自一人在厨房间的桌旁,想弄点三明治和牛奶吃,突然觉得左臂一阵奇异的麻木。不到一年前,一次中风曾逼得他住了几个星期的医院。一个可怕的念头紧紧攫住了卡斯:“难道又是一次中风?”
  他靠向椅子旁墙上的电话机,感到喉咙中有一种紧迫感,左臂开始身不由主地剧烈抽搐。他用右手压住左臂,但一放开,左臂又重新开始痉挛,使他无法解脱。卡斯用右手抓住电话机,把它平放在桌上,给他夫人打电话。伊夫琳是一家会计事务所里的统计打字员,卡斯平时在午饭时偶尔也给她打电话。卡斯弯屈着身子靠着电话,听见了允许拨号声。乘拨号之际他张开嘴想润润喉咙,但不知怎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发出一阵古怪的被噎住了的呻吟声。他想,假如伊夫琳接到电活,她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会去叫救护车。但是,一阵痉挛,电话机被卡斯的左手甩到了地上。
  卡斯的左臂完全麻木了,喉咙越卡越紧,但他还能移动自己的身体。他设法让自己蹲下,抓住电话机,把它放回到桌上。然后利用自己的腹部和桌子夹住电话机,小心翼翼地拨了一个号码。乘对方接电话前的空闲,他又试了试自己的声音,不管他怎样努力,发出的还是那阵可怕的呻吟声。卡斯意识到假如没有人来救他,他就会窒息而死。
  在警察局的通讯控制台,警官吉米接起了电话:“这是圣克莱肖斯警察局。”但电活里却没有回声,只有一片噪杂的刮擦声。吉米把耳朵靠近耳机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了一种令人骇怕的像老虎一样的咆叫声。
  吉米坐回到椅子上笑了笑。这位34岁的警察在部队度过了13年,他处理过类似这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小事——莫名其妙的电话,来自醉汉无聊的玩笑,或是有人故意破口大骂的下流话。马上,电话里又传来了这种可怕的声音。吉米想挂断电话,但似乎有一种责任感促使他再等一等。咆叫声还在继续,接着又是一阵费力的粗鲁的喘息声。吉米走到警察贝尔旁,把听筒交给他。
  “贝尔!你看是不是像疯子的声音?”
  “有人遭难了!”贝尔说,“看来像是一个紧急呼救电话。”
  吉米现在确信打电话者肯定遇到了困难但又不能讲话。他是谁?他住哪里?他又遇到了什么困难?
  卡斯已经丧失了信心,他被一种恐惧心理所怔住,他感到向话筒发出的呼救声越强,喉咙就卡得越紧。绝望中,卡斯注视着桌上装人名卡片的铁盒,心想如果抬起铁盒盖,然后再往下猛地一关,由此发出的声音,可能会使警察懂得他现在的困境。他用右手打开铁盒,然后把铁盒盖猛然一关。他试了几次,发现自己还能不间断地连续开关铁盒盖。
  “你这敲打的声音是想让我知道什么吗?”卡斯听到了警察问他的声音。他拼命地快速开关铁盒盖。突然他的左手再次把电话机甩到了地上。
  吉米在警察局的电话里清晰地听到了敲打铁盒声和电话机的跌落声。他确信打电话者不是得了心脏病,就是中风。
  卡斯笨拙地用右手摸索摔在地上的电话机,当他再次抓起听筒时,里面传来了吉米的声音:“我问你话时,你敲一下表示是,敲两下表示不是,你能那样做吗?”
  片刻的寂静之后,传来了一声双方都不会误解的响声。仅仅一声。吉米顿时感到烟消云散。“好!真行!”他朝着电话说:“你是病了?”
  “嗒!”
  “好!”吉米继续说,“我们打算找到你的住址,好吧?”
  “嗒!”
  这个城镇总共75000人口,平均每幢房子三个人的话,每次找到卡斯的机会只有25000分之一。
  “听着,我想从可能的小范围内来试一试。”吉米决定从城镇的南端开始再朝北搜寻。圣克莱肖斯是一座格子式的城镇,南面开始的一条马路是“八里路”,依次朝北到“十四里路”为止。
  “你是否住在‘八里路’和‘九里路’之间?”吉米问道。
  “嗒!”
  吉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好!既然你住在这地区,我现在开始报出位于这中间的街名,好吗?”
  “嗒!”
  吉米随便拣了一条小街:“你住在科南民街吗?”
  “嗒!嗒!”
  这一回答在吉米的意料之中,确实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从电话线那端传来的沉重的喘息声和噎塞声告诉他,必须行动迅速。他望着挂在墙上盘根错节般的城市地图,在“八里路”和“九里路”之间有七条垂直小街和五十多条横街。
  “我从地图上的这里开始,嗯……,加利福尼亚街!”他随便猜了一条小街。
  “嗒!”
  吉米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会第二次遇到这么好的运气。“你真的住在加利福尼亚街?”他问。
  “嗒!”
  “加利福尼亚街!加利福尼亚街!”吉米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又问:“是住在哈珀街和爱克斯帕来卫街中间吗?”
  “嗒!嗒!”
  “在哈珀街和格莱特·麦克街之间?”
  “嗒!嗒!”
  吉米认为现在可以再选择得靠近一些,因为只剩下一条街了。
  “在格莱特·麦克街和杰斐逊街之间?”他紧张地等候着回答。
  一阵发狂的“嗒嗒嗒嗒”声接踵而来,吉米给懵住了。
  卡斯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灾难性的、致命的错误。当吉米问他是否住在哈珀街和格莱特麦克街之间时,他想敲一下表示肯定,但是他却过于急切地敲了两下。没有办法了,他只能连续发出一串信号。
  吉米觉得迷惘惆怅,不知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只能耐心地从头再来。“你住在加利福尼亚街吗?”
  “嗒!”
  “靠近海伦街的一段?”
  “嗒!嗒!”
  看上去再照这种方式问下去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吉米决定改变一下方式。“好!”他说,“住在21000街区,对吗?”
  “嗒!嗒!”
  吉米很快报出了22000、 23000、 24000等街区,得到的是一连串的否定信号。“那你住的街区的第一数字是不是2?”
  “嗒!嗒!”
  吉米吐出了一片绝望的咒语,他眨了眨眼睛,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这时他想到了还不知道这个受难者到底得了什么病。“你是中风了吗?”
  “嗒!”
  突然,吉米若有所悟,对了!怎么忘记了位于加利福尼亚街最西部的19000街区?他立刻问道:“你住址的第一个数字是不是1?”
  “嗒!”
  这个死绳结终于松动了。吉米现在可以加快一些速度。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每次报一遍从1—10的数字,一共5遍,要对方根据自己居住的街区号码,在他认为正确的数字后面敲一下。慢慢地,这五个关键数字都出来了。
  “加利福尼亚街,1—9—9—1—6街区!”
  “嗒!”
  当最后一个街区数字被证实,另一位警察已经用手指在城市姓名地址录上寻查。“这是市政府官员卡斯·弗雷德里克的住址。”他喊道。
  “你是政府官员卡斯·弗雷德里克先生?”吉米问。
  “嗒!”
  吉米叫卡斯再坚持一会,救护车已在路上。在他问卡斯的前门是不是开着后,接到了一个微弱无力的肯定回答声,以后再也就没有声音传来。
  警察在汽车里听到了警察局的紧急呼救声,朝着卡斯家风驰电掣般地开去。找到卡斯时,他已盘曲着身体,处于窒息状态。一辆救护车把卡斯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六个星期后,卡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天,吉米来看望他,卡斯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拥抱着吉米,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他俩曾经利用简单的密码,加上耐心、冷静的头脑和运气,共同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名画的命运

名画的命运
  1952年,在巴黎曾经有过一次轰动一时的名画拍卖。世界各大博物馆都不失时机,纷纷派遣使者前往巴黎采珍觅宝。
  “这幅画2800万法郎!”
  “那张3100万!”
  “左边的3300万!”……
  拍卖声不绝于耳,要价之高令人咋舌。原来这是上世纪末一些大画家的艺术珍品,其中就有塞尚、高更等的稀世杰作。然而你可想到,这些大画家在世时,却大都穷困潦倒,默默无闻。他们的许多作品,长期不遇慧眼,湮没于冥冥之中。
  保尔·塞尚(1839—1906),是法国后期印象派画家,被公认为20世纪初期的野兽派、立体派之先驱。可是他生前几乎什么画也没卖掉,只靠着年金,聊以度日。到他死后,人们才着手搜寻他的遗作。
  着名收藏家昂布瓦兹·伏拉尔,到塞尚的故乡拜访一位保存着大画家几幅油画的伯爵夫人,可她一再叫嚷说:“那不是什么艺术!但愿我的老鼠把塞尚的画啃掉了。”不幸言中,那几幅无人所知的画果然在伯爵夫人的顶楼里喂了老鼠。
  伏拉尔又找到一位业余画家,塞尚曾赠给他一批画。回答真叫伏拉尔啼笑皆非:“塞尚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不愿人家嘲笑他把画画在质地如此上乘的画布上,因此本人又在上面作了画!”
  伏拉尔终于打听到有一户人家收藏着一批塞尚的手作。这些油画也同样被丢弃在小阁楼里。伏拉尔喜出望外,开口付时价1000法郎。主人满腹狐疑,拿着票子跑到临近的银行确认不是伪钞后,才欢天喜地让伏拉尔取画。收藏家已告辞远去,忽然阁楼的窗户打开了:“喂,还有一幅!”接着,一幅油画从窗口扔了出来,而它恰恰是塞尚最杰出的作品之一。
  法国另一位着名画家保尔·高更(1848—1903)比塞尚更为寒伧,贫穷困顿伴随了他一生。他曾在英国蓬泰温的一家旅店里栖身过,为了表示谢意,临走时赠给店主四幅油画。当高更渐渐有了名气之后。一位收藏家去蓬泰温访古觅宝,发现那位店主竟把四幅油画做了门口的擦鞋垫子。画面饱经蹂躏,已无法辨认原貌。
  高更死在太平洋中一个名叫塔希提的法国属岛上。在那里,他也向一个友人赠送过一批木刻作品。这位朋友不知派何用途,便统统拿来钉筑猪圈。当一些收藏家满怀希望前去探寻的时候,它们早已腐烂,成了朽木。
  梵·高(1853—1899),这位法籍荷兰画家,是后期印象派的代表人物。他一生中仅卖过一幅画,价格才400法郎。倘若没有他哥哥解囊相助,也许早就冻死饿死了。
  1888年,梵·高曾被软禁在法国南部的一个精神病收容所里。出所时,他把在那里作的好几幅油画送给住院医生。不料它们却成了练习射箭的靶子,仅有一幅得以幸存。
  现由莫斯科普希金美术博物馆保存的着名油画《住院医生雷依的肖像》,也是梵·高的杰作。梵·高曾把这幅画送给雷依本人。医生的鸡笼有一个窟窿,他担心狐狸叼鸡,随手便拿这幅画来堵塞。十几年之后,有人闻讯前来要求买画,医生诧异之余,将画从窟窿里拉出,掸扫干净,怯生生地向来者提出一个“高得发疯”的价格——150法郎!
  名画尽管有着坎坷的命运,但最后却闻名于世;真正于人类有用的,终究会被人类所珍爱。

生命的最后

生命的最后
  死,也许是可怕的,或者是可悲的,但对另一种人来说,在他们弥留之际,那生命的落日,却放射出夺目的光辉,把天边的晚霞,染得绚丽斑斓。
  最后的嘱咐
  奥斯特洛夫斯基临终的前一夜,把妻子叫到身边。他说得很简单:“拉伊沙,……我这会儿要对你讲的话,大概是我最后的一段连贯的话了。我这一辈子过得不算太坏吧?是的,……我是斗争过来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并没有被征服。往后,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叫你挨苦,可以想到我。还有一点应该记住:无论你在哪工作,无论做什么事情,不要放弃学习。没有学习,你就不会进步。”尼古拉还想多讲几句,可是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话。他昏昏睡去。醒过来,他问哥哥:“我呻吟过么?”“没有。”哥哥答道。“死神已经走到了我的眼前,可我还是没有向她屈服。”就这样,这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离开了人间。
  死前的思想
  俄国伟大的生物学家巴甫洛夫,在失去知觉前的两小时当中,向他的学生们说:“什么事情发生了,我这里出现了一些固定的思想和不随意的运动,显然是神经系统开始崩溃了。去请神经病理学家来。”如果不是最后的虚脱夺去他的意识,那么可以确信,他会利用自己残余的力量,向学生们解释这个天才的、永远年轻的脑是怎样死亡的。
  弥留之际的工作
  爱因斯坦进了医院,就叫人把老花镜、钢笔、一封没写完的信和一篇没做完的计算,送到医院。生命垂危的他在病床上欠了欠身,戴上老花镜,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抓起了笔,可笔尖还没触到胸前的草稿纸,眼前就飞舞起一大片金花,额头上冒出了几颗汗珠,用了几十年的钢笔从手里滑走了,落到地上。第二天,他再三叮咛,不可把梅塞街112号变成人们的“朝圣”纪念馆。他在高等研究院的办公室一定要让别人使用。他希望除了他的科学理想和社会思想之外,一切都随他一起死去。这一天,他与世长辞了。
  最终的挂虑
  临终前,居里夫人的非凡的头脑里,只浮动着关于她的工作的种种大小挂虑,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各章的分段,是应该都一样的……我一直在想着这个出版物……”她还注视着一个茶杯,想要用茶匙在里面搅动,但这似乎不是茶匙,而是一根玻璃棒,或是某种精巧的实验用具:“这是用镭做的,还是用钍做的?”她已经离开人类去和她心爱的“东西”在一起,她已经把她的一生献给它们,从此将永远与它们不分离。
  后来,她只是再说了几句不清楚的话。医生来给她注射了,她忽然发出一个表示疲倦的微弱喊声:“我不要这个,我愿意人们不打搅我。”这颗伟大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临终的要求
  着名文学家巴尔扎克在临终之前,心中仍然念念不忘那尚未完成的《人间喜剧》,他向医生说明意图,了解病况,医生却问他:“你完成那些工作还要多少日子呢?”
  巴尔扎克回答:“六个月。”
  医生摇摇头。
  “六个月都活不到吗?六个星期怎么样?”
  医生又摇摇头。
  “那么至少六天总可以吧?我还可以写个提纲,也还可以把已经出版的50卷校订一下!”
  医生劝他立即写遗嘱。
  “什么?六个小时?”就这样问着问着,巴尔扎克离开了人间。
  悲壮的日记
  “胃剧痛。”
  “燥渴、耳鸣,睁开眼时,眼皮很痛……”
  “四小时了,我的伤口、鼻、嘴开始出血……”
  “我看不见体温表了,情况非常严重……”
  这是芝加哥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研究员、动物学家卡尔·施密特博士临终的日记。那天,他下班后一个人在实验室里观察一条南美洲毒蛇。蓦地惊醒过来的毒蛇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他忙把毒蛇扔回网笼里,赶紧从伤口往外挤血,可是已经迟了,他开始感到头晕和呕心,想打电话求救,偏偏屋里电话坏了,别的办公室又都锁上了门。时间很快地过去……
  这位67岁的老科学家知道自己性命不保,就坐在桌子旁,记录起自己垂死时的感觉和征兆,作为他最后的“实验报告”遗留给后世。这位科学的勇士在被蛇咬了5小时后,终因脑溢血与世长辞了。

蓝钻石“希望”

蓝钻石“希望”
  美国华盛顿史密斯研究院的珠宝大厅里,有一只防弹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一颗由62块小钻石装饰着的稀世之宝——“希望”蓝钻石。300多年以来,它给占有它的人带来的厄运比所有巫师的诅咒还要坏。这使它蒙上了一层极其神秘的色彩,因而又有“神秘的不祥之物”之称。
  三百多年前,在印度发现了一颗硕大无比的蓝钻石,经粗糙加工后重量还有112.5克拉。路易十四时代之后,法国珠宝商塔沃尼在印度从当地王公贵族那里用翡翠换取了价值33万美元的宝石,其中包括这颗名贵的蓝钻石,44块较大的钻石和1122块小钻石。他回到法国后,这块蓝钻石落入法王路易之手,取名为“王冠蓝钻石”,并将其重新切磨成鸡心型,重量为67.125克拉。
  此后不久,灾难就降临到法王路易的身上,他最宠爱的孙子突然死去。他早年的光辉战迹也开始衰退,并且娶了一个宗教的狂热信徒梅恩特侬夫人为妻。她给路易的生活带来许多不幸。而塔沃尼后来据说在俄国被野狗咬死。
  路易十六在得到了这块“王冠蓝钻石”后不久,他和天皇玛丽、安东尼在法国大革命的风暴中上了断头台。1792年大革命中,法国国库遭到劫掠,这颗蓝钻石一度去向不明。在这期间,西班牙画家戈耶曾画过的一张西班牙皇后玛丽亚·露易莎的画像上,戴着一颗宝石很像那颗失踪的钻石。当时有人推测,或许是法国保皇党人在国外得到它后送到西班牙人手中,或者是西班牙人从盗贼手中买下了。
  1830年这颗失踪38年的蓝钻石重新出现在荷兰,属于一个钻石切割人威尔赫姆·佛尔斯所有。为防止法国政府追寻,他将这颗钻石切刈成现在的样子,重量为44.4克拉。后来,佛尔斯的儿子汉德利克从其父那里将这颗钻石偷走,并带到了伦敦。在那儿,他自杀了。无人知道自杀的原因。
  几年之后,英国珠宝收藏家亨利·菲利蒲侯普用9万美元买到了这颗钻石,从此这颗钻石得名“希望”。因为“侯普”(Hope)这个名字在英文中意为“希望”。1839年,老侯普暴死。他的侄子托马斯·侯普继承了“希望”钻石。小侯普与他的前人不同,没有把这颗钻石藏于密室,而是放到水晶宫展览馆公开展出,据说他后来寿终正寝。
  本世纪初,“希望”钻石和侯普收藏的其他珠宝被一个叫杰奎斯·赛罗的商人买去。他不久之后便莫明其妙地自杀了。这颗钻石又被俄国人勘尼托夫斯基买去,此人不久被刺而死。
  “希望”钻石的下一个主人是商人哈比布·贝,在他将其卖给了一个叫西蒙的人后不久,他和全家人都淹死在直布罗陀附近的海中。而西蒙在把这颗钻石卖给土耳其苏丹阿布达尔二世后,在一次车祸中全家三人都跌到悬崖下死去。阿布达尔苏丹在获得这颗无价之宝后于1909年被土耳其青年党人废黜。
  后来“希望”钻石再次出现在巴黎,并经珠宝商皮埃尔卡蒂尔之手以15.4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美国华盛顿的艾沃林·沃尔斯·麦克林。麦克林和丈夫是《华盛顿邮报》和《辛辛那提市问询报》的出版商。这夫妇二人自从买了这颗钻石后也遭到许多不幸。1918年他们去看肯塔基马赛时,他们在华盛顿的8岁的儿子从保镖那里逃走,跑到街上被车压死。此后不久,奈德便开始酗酒,最后失去了健全头脑并丢失了报业。他们的一个女儿死于误服过量安眠药。1967年12月他们的25岁的孙女因酒精药物中毒死于得克萨斯的家中。
  1947年麦克林夫人死后,珠宝商海里、温斯顿用110万美元买下了她的蓝钻石“希望”。此后10年中,温斯顿带着这颗钻石和其他名贵宝石行程64万公里,在世界各地巡回展出,为慈善事业募捐经费,先后共有500人参观过这颗钻石,共募捐到100多万美元。
  1957年温斯顿和史密斯研究院协商,要把“希望”钻石送给该院作为一系列宝石中的中心展品,与英国伦敦塔上的那些加冕礼用的珠宝比美。史密斯研究院同意接收。1958年11月8日,这颗蓝钻石被放进了一只山羊皮合子,用褐色纸包好送到纽约邮政总局,寄往华盛顿。宝石商们一向认为,这是运送宝石的最可靠方法。很快,在武装人员的监护下,送到了华盛顿史密斯研究院里,并保险100万美元。温斯顿为此花费145.29美元,他是“希望”钻石的最后一个主人,也是300年来最幸运的一个主人。
  至今前往史密斯研究院参观的人络绎不绝,人们在赞叹这颗稀世之宝历尽沧桑的同时,仿佛感觉到那闪闪的蓝光在向人们默默地诉说着它那神秘不祥的历史。

怎样知道对方在说“不”

怎样知道对方在说“不”
  在交际中,人们面临的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就是要能够意识到对方在说“不”。这对旅居异国他乡的游客来说尤为重要。
  在土耳其,人们说“不”时总是把头往后仰,同时眼睛向上翻。然而,这个动作在美国却很象人说“是”的姿势。在许多国家,摇头表示“不”,但在印度的某些地方,慢慢地摇头反而是“好,继续说下去,我正在倾耳细听。”因此,游客欲想在异国进行顺利的交际,那就必须学会表达和理解“不”的信息。
  表示“不”的方式很多,下面列出六种。
  1.沉默。
  △当别人问到是否喜欢某个电影或某件服装时,沉默不语。
  △收到一份书面邀请后,不予回答。
  2.另有选择。
  △甲: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
  乙:很好。不过我更喜欢……
  △甲:咱们何时会见?5点左右好吧!
  乙:四点半怎么样?
  3.拖延。
  △甲:你今晚能来吗?   
  乙:今天不行,下次吧。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可是目前我没有时间。
  4.推托。
  △我将把此事提交委员会讨论,我本人不能决定任何事。
  △这东西确实很好,就是太贵了。
  5.回避。
  △甲:你觉得我的礼服漂亮吗?
  乙:有意思。(即不喜欢。)
  6.转移。
  甲:你多大啦?
  乙:你为什么问这个?你看我多大啦?
  有些表达“不”的方式,在各国却不尽相同,譬如在美国,对一个询问你若得不到回答,那就是对方的“不”;然而在英国,“等我考虑好之后再写信告诉你”这句话表示“不”。
  在不同的国度里,主人和客人之间的劝饭和谢绝习惯也各自不同。在美国,女主人通常只劝饭一次;而在某些阿拉伯国家和世界上其他许多地方,主人第一次和第二次劝饭时,客人一般不接受,因为他在等待第三次。有这样一个笑话:有一次,一位阿拉伯人第一次到一位美国友人家里做客,主人招待他美味可口的三明治。当女主人劝饭时,他谢绝了。使他十分懊悔的是,女主人再也没让第二次。于是,这位阿拉伯人坐在席上,眼看着味美的三明治而不能再吃,无奈只好“望饼兴叹”了!
  在许多国家里,知道如何说“不”往往比回答本身更重要,维持好的社交关系往往比明确表态更重要。例如在朝鲜,如果老年人给年轻人食物,年轻人不要拒绝。在马绍尔群岛,不许对首领的儿子说“不”。
  有时,“不”的含义还随着回答者所用语言的不同而不同。例如在某些阿拉伯国家,当你应邀赴宴时,如果你用很随便的口语说:“好,我一定去。”主人就明白你一定赴会。但是,你若用正式的书面语回答的话,那就意味着“不”。
  十分有趣的是,人们观察到,在特定的时间和条件下,“不”有时表示“可能”。下面这个笑话并非妄言:
  △问:一位夫人和一位外交官有什么区别?
  当一位外交官说“是”时,他的意思是“可能”;
  当一位外交官说“可能”时,他的意思是“不”;
  当一位外交官说“不”时,他决不是一位外交官。
  当一位夫人说“不”时,她的意思是“可能”;
  当一位夫人说“可能”时,她的意思是“是”;
  当一位夫人说“是”时,她决不是一位夫人!

天葬

天葬
  我们进西藏之前,早就听说在藏族民间流行着一种奇特的殡葬风俗——天葬。
  人死之后,要处理尸体。处理方法比较普遍的是土葬和火葬。还有一种水葬,是把尸体丢弃在河流或大海中,“葬身鱼腹”。当然,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民族还有比较特殊的殡葬仪式,如埃及的木乃伊、干尸等。而天葬,这种对尸体进行宰割处理的方法,在世界上则是十分独特的。
  据说,拉萨市共有三个“天葬”场。我们特意去探访其中最大的北郊天葬场。
  为了能见到天葬仪式的全过程,这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奔赴北郊天葬场。这是一座几百米高的小山头。在一片不大的平地上,有几个人在烧篝火。不多一会儿,山下的小路上陆续有人赶来了马车,停在山脚下。这是死者的家属送来了尸体。
  东方吐白,从事天葬职业的是几个藏族同胞,年龄约有三、四十岁,正在进行操作的准备工作。特别是要把藏刀磨力。不一会,天已大亮,有人指着山头上的岩石说:“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指头往上看,果然有不少小小的黑点,有的还在蠕动着。我们的向导告诉我们,那就是把死者带上天的使者——秃鹫,俗话叫座山雕。大家感到十分奇怪,它们为什么都不飞走,为什么知道今天有天葬而伫立在那里等待一顿美餐呢?
  原来,天未亮之前,进行天葬的人已经给秃鹫发出了信号——带酥油的篝火。秃鹫们看到阵阵浓烟,就知道“主人”在告诉它们:“今天不要出门,有任务!”
  太阳升起,我们才看清处理尸体的工作场所——天葬台,这是一块约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平顶大石头,正好在一个小山坡的边缘。说它是平坦的也不合适,它上面有好几个大缸样的坑,这是用来把骨头轧碎的石臼。天长日久,这几个石臼已经愈来愈深,它记载着天葬的悠久历史。到了上午8点来钟,进行天葬的师傅们理好衣服,手执利刃,健步走向天葬工作台。助手们将待剖的尸体安放停当,每一具尸体都用绳子捆着颈项,拴在那高处的石头上。三个师傅各负责一个尸体。他们不戴手套,也不戴口罩。
  师傅们走向尸体,首先把裹在尸体上的衣着脱去,把尸体所带的手饰和戒指、耳环等取下。第一刀是在头发周围用刀划一圈把整个头皮取下来。他们总是把头发留下来,也许这是留给死者家属的唯一“纪念品”吧。
  随后,师傅用利刀从后脑勺沿背部的正中线,一刀一直划到尸体的尾椎顶点,再由这一刀分别向四肢各划一刀。这样,就可以把四肢从关节处卸下来了,操刀师傅十分熟悉人体各部位肌肉、筋膜、骨骼等的结构,很快就把已经剥掉皮、去了肉的四肢离断,交给了负责砸碎的助手。接着,又进行破腹开胸。我们看到有一个师傅很熟练地从尸体腹腔中取出胆囊,又把胆囊划破,从中取出了几粒黄豆大小的胆石,于是与另一位师傅交谈着从尸体胆囊中见到的一些病变的情况。这可以说是一种原始的病理尸体解剖。另一个师傅把尸体的肺脏取出一块,看上去颜色不对,于是两人又讨论起来。他们指指划划,似乎在议论什么病是这个死者的死亡原因。
  这样边操作、边议论,大约到了10点钟,全部解剖切割工作完毕。在这个过程中,死者的家属不时地从临时休息处给师傅们送来酥油茶、糌粑以示慰劳。师傅们边干活、边吃喝,就像没有尸体解剖那回事,泰然自若。两个小时左右,解剖工作就结束了,助手们也已把砸碎的骨骼都拌上了青稞面。
  现在,平台上已经堆出三堆“产品”:一堆是拌了青稞面的碎骨,一堆是皮和肉,还有一堆是内脏。就在这两小时的操作过程中,我们看到山头上的秃鹫们有的鼓噪,有的一步步往山下蹭,还不时发出“呱呱”的怪叫,互相啄打着、扑腾着。它们是那样急不可耐地在等待着。
  就在这时,几位助手用帐篷布把内脏、皮肉二堆盖好,向我们传来命令,旁观者一律向后退出几十米以外,不准在平台附近围观。因为秃鹫怕见生人。
  一切安排停当后,一位师傅发出“呜呜”的叫声,于是一阵鼓噪,秃鹫争先恐后地向下俯冲,纷纷扑向那堆碎骨堆,啄食一口,就往后退。整个平台上都是蹒跚的秃鹫,有的抢到一口就躲到一边狼吞虎咽起来;有的则扑腾嘶叫,用锐利的爪子争相嘶打、抢食。
  不一会儿,碎骨被抢个精光,助手们又把盖着皮肉的那堆篷布揭去,秃鹫又是一阵鼓噪,呱呱乱叫。接着又把最后一块帐篷揭去,群鹫又纷纷扑向前去,你争我夺。有的把肠子拉得老长。这样一场紧张的战斗,大约半个多小时就结束。
  平台上的战斗结束以后,说明死者已经“升天”了,数百只秃鹫一只只胸前鼓起,蹒蹒跚跚向坡上走去。
  对于这种奇特的丧葬仪式,对我们这些从未见过的人,开始认为“太残忍”。平心而论,把尸体埋入泥土烂掉,或者用火烧成灰烬,也未必比这种剖割更“仁慈”一些。

蚂蚁社会——一个等级森严的流浪王国

蚂蚁社会——一个等级森严的流浪王国
  蚂蚁,虽然人们常夸赞它们的勤劳、惊异它们的时常搬迁,但人们对它们所知甚微。有学者通过对生长在美洲中部的爱肯托蚁的研究,为我们了解这个神秘的社会,奉献了一把金色的钥匙。
  蚂蚁社会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王国,它至高无上的国王是一群蚂蚁中仅有的一只有生殖能力的雌蚂蚁,它的任务就是繁殖新的一代。它经常根据对兵蚁和工蚁的实际需要而不时调整自己的生育,用新的一代来增加王国的人口,壮大王国的军队。蚁王从不离开自己的窝巢一步。它的身体要比一般的工蚁长大7—8倍。它靠和工蚁的触角相接,吸收工蚁分泌出来的粘液,来获取分析本王国的一切情况 ,极其权威而有效地治理着它的王国。
  蚁王属下的战士——兵蚁,一种没有生殖能力的雄蚁,它主要的任务是保护本王国的群体不受侵犯,担负整个王国食物的供应。食素的兵蚁采集树叶菜蔬,而另一部分食肉的兵蚁就靠捕掠其它的小昆虫等小生物以尽职守。蚁王属下的臣民——工蚁,另一种没有生殖能力的雌蚁。它们的职责就是喂养服侍蚁王,照顾和抚养蚁卵和幼蚁,搬运兵蚁捕掠来的食物。
  在蚂蚁王国中,无论兵蚁或是工蚁,都是蚁王治下的忠诚的臣仆。它们始终如一勤勤恳恳、毫无怨言地尽忠职守。一旦蚁王死亡,它们就全体不战、不食而亡。用死来追随和报答自己衷心拥戴的至高无上的国王。
  蚂蚁社会——一个流浪不定的王国。蚂蚁王国在蚁王的带领下永无休止的流浪—休息—流浪,从来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居住超过三个半星期以上。在流浪的进军路上,它们总是一往无前,从不绕道而过。嘴尖齿利的兵蚁在前开路掠食。工蚁在中间簇拥着蚁王,背负着食物,维护着成千上万个尚未成年的幼蚁。一群蚂蚁一日的消耗是非常惊人的,在进军的路上,即使有一匹栓在桩上的活马,也会被王国的臣民们吃得皮毛不存。它们常常变换居住地并非全是为了食物。它们流浪的主要原因恐怕只有用蚂蚁的成长和生殖来解释。
  每过30—40天(视蚂蚁的种类而定),蚁王就会用二天的时间生产25000—35000个蚁卵。在这期间整个王国提前二天就停止进军,修筑窝巢,搜寻食物,等待新一代的诞生。过了三个半星期,新长成的蚂蚁就根据天生下来的安排,进入兵蚁、工蚁等各个阶层,在老战士的带领下立即熟练地执行自己的职责。于是在余下的三十天中不停地前进、掠食,每天只修造临时的房子,等蚁王的肚中又生成了新的一代蚁卵,整个王国就又停下来安营扎寨,从新开始以往所做过的一切。
  在一年的某个季节里,蚁王就会生产出一群带有翅膀的蚂蚁,它们就是未来的蚁王的候补人选。这些有生殖能力的蚂蚁成双成对地飞奔而走。可是它们的生存能力极差,受人及其它生物的残害,所剩无几。偶保残生的一对伴侣会在地上用嘴掘一小洞,雌蚁钻进去与雄蚁交配后,蚁王——雌蚁就开始生育,雄蚁光荣地完成了自己一生职责,就悄然死去了。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靠臣民们辛勤的劳动,渺小的生命维持着它们这个等级森严的流浪王国。

暗示的力量

暗示的力量
  中世纪杰出的学者阿维森纳曾经说过,在一切医疗手段中最有效的是刀、草和说话。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和草药确实使许多病人恢复了健康。但是,说话为什么也算做最有效的治病手段呢?
  许多医学院学生都知道这样一个笑话。有几个人讲好要捉弄一下某个伙伴。每个人在碰到他时都发问:为什么你的脸色这样难看,这样苍白,一副生病的样子?小伙子起先毫不介意地答道:我很健康,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当第十个人这样问他时,他便受不住了。他脸色发白,心里怕得要命。人家再一问,他便说自己确实感到不舒服,赶快要回家去。这样开玩笑已经是恶作剧了,不过它直观而令人信服地显示出了人们说话的作用。
  这种作用叫做暗示力。有的人神经很脆弱,容易受到刺激,他对暗示便特别敏感。比如,可以轻而易举地使这种人对什么东西害怕,或者相反,使他的情绪好转,变得高兴起来。几句话(仅仅几句话!)便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把病人治好。在上一世纪,法国有个退伍士兵当起神医,还出了名。有个一条腿瘫痪的人向他求医时,他威风凛凛地看着病人,突然大声发出口令“起立”!病人把拐杖一丢,真的站了起来,并且行走了。当然,并非所有病人都能被这位士兵治好,但事实上确有人在离开他时真的痊愈了。这些人的腿部瘫痪是同神经系统的疾病有联系的(这类病称为精神病)。
  科学家早已对这类“奇迹”做出了解释。谁都知道,各种外界的作用可以对内部器官的机能产生很大的影响。比如,使人恐惧、痛苦或者高兴的事情可以引起心脏跳动的加速和减缓,引起皮肤发红,造成头发迅速变白等等。而有时候,说话对神经系统的作用则还要强烈。它可以明显地影响心理状态,从而影响整个机体的工作。
  还有一种叫自我暗示,它也能对机体产生同样的、有时甚至是更强烈的作用。在它的作用下,人可以把病治好,也可以无病而生起病来。一个人感冒以后声音有点沙哑,便怀疑自己完全失声。这个敏感的人老是想啊,想啊,似乎是在要自己相信快要失声了。于是,便真的发不出声来。需要指出,情绪在自我暗示时会起很大作用。
  暗示和自我暗示常常是相互伴随的。有个老太婆对长在皮肤上的瘊子念“咒语”,瘊子果然消失了。这里起治疗作用的既有巫医的暗示,也有求医者的自我暗示——深信老奶奶的“咒语”会把瘊子除掉。至于她在瘊子上打结用的是线还是头发,对瘊子到底轻声念了些什么,那都无关紧要。
  医生曾经多次检验这种疗法。比如,在瘊子上蘸点普通的水、果汁、酒精,对病人却说这是特效新药,能把瘊子一下子除掉。结果,在许多人身上见了效。人们相信药,相信它有效,相信医生,于是瘊子便消失了。
  自我暗示有时真会创造奇迹。战前,苏联有一位天才的演员N·H·毕甫佐夫。他在平时老是口吃,但是当他演出时克服了这个缺陷。用什么办法呢?这位演员暗示自己:在舞台上讲话和做动作的不是他,而完全是另一个人——剧中的角色,这个人是不口吃的。这种办法一直挺灵!
  在自我暗示的作用下,一个人可以突然变得耳聋眼瞎。但这个人丧失视力不是因为视神经受损,而仅仅是由于大脑管理视觉的那个区域的机能受到扰乱。形成了一个病态性的抑制中心,使神经细胞长期丧失功能。它们不再接受传来的信号,也不再对它做出反应。这样的病人可以用催眠和暗示方法来治疗,并且可以一下子治好,使不明真相的人大吃一惊。

布鲁塞尔博士的15点推理

布鲁塞尔博士的15点推理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事情发生在纽约。
  两颗土炸弹
  1940年11月16日,纽约爱迪生公司大楼的窗沿上发现一只工具箱。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根黄铜管,管里塞满了炸药,管外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爱迪生公司的骗子们,这是给你们的炸弹。
  F。P。(签署)
  炸弹没有爆炸,但罪犯也没有留下指纹。几星期后,在爱迪生总公司,又发现一颗土炸弹,它是一只塞满炸药的短统羊毛袜,罪犯留下了同样的纸条。
  是谁与爱迪生公司过不去?公司保卫部门查阅它所设立的“公安卡”,发现对公司发出过怨言的人有好几千,从何查起?他们认为,这也许只是想吓唬一下爱迪生公司吧?调查到此为止,也没有对外声张。
  1941年,美国卷入太平洋战争。这件无头案就搁了下来,一拖就是十年。
  十年以后
  1950年圣诞节的前几天,《纽约先驱论坛报》收到一封读者来信。信发自韦斯特切斯特县,字迹清秀,字体个个大写,上面写道:
  我是个病人,而且正在为这个病而怨恨爱迪生公司,该公司会后悔他们的卑鄙罪行的。不久,我还要把炸弹放在剧院的座位上,谨此通告。
  F。P。
  在以后的几年中,警察局和“F·P·”那清秀的字体结下了不解之缘。
  “F。P。”的炸弹越造越熟练,他的头八颗土炸弹只爆炸了两个。而后来的四颗都爆炸了。1955年,“F。P。”加快速度,放了52颗炸弹,炸响了30颗。报纸开始广泛报道他的“成就”,公众也对他感到严重不安,人们把他称为“炸弹狂”。而他却变本加厉,投寄给报社的匿名信中,措辞日益激烈。
  一天,“F·P·”的土炸弹炸死了一个人。社会舆论和市政当局一致表示,一定要把这个“炸弹狂”挖出来。
  移樽就教
  “F。P。”和爱迪生公司多少有点纠葛,这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怎样从这家公司积半个世纪之久的庞大档案中,寻找出有关的线索来?爱迪生公司苦恼不堪,纽约市警察局也束手无策。
  芬内是纽约警察局的侦探长,兼纽约刑事实验室主任。他曾取得精神病法医学学士头衔。但这个神出鬼没的“炸弹狂”却使他绞尽脑汁,疲惫不堪。他决定破除门户之见,去请教研究刑事犯罪的心理分析家布鲁塞尔博士。
  一天下午,芬内探长带领手下的两名侦探,挟着炸弹狂一案的全部宗卷,去布鲁塞尔博士家求教。那两名侦探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不知心理分析是怎么一回事,对此行是否有收获深表怀疑。
  布鲁塞尔博士对这次咨询也很明白,它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声誉,而且会影响“心理分析”这种新冒出来的侦破方法的前途。
  芬内带来的全部宗卷中,唯一有用的只是那“炸弹狂”的几封信,以及几颗由他制造的炸弹的照片和一些炸弹的弹片。要据此做出结论,显然是很不够的。但是,博士凭着他对心理分析法的深刻理解和熟练运用,竟滔滔不绝地谈了四小时。历史已证明,这一次谈话给心理分析方法开创了新局面,成为犯罪行为分析史上的划时代事件。
  “他”是男人
  布鲁塞尔注视着那几弹没有爆炸的炸弹照片,当着侦探们的面提出第一个假设:可以肯定“F。P。”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因为,以前造炸弹或放炸弹的都是男人,无一例外。
  博士接着说下去:“毫无疑问,这个人之所以对爱迪生公司抱偏见,是他认为爱迪生公司害得他生病。渐渐地,他认为整个世界都和他过不去,这是他行为失常的来由。一个人一旦为这种思想所纠缠,就变成了‘偏执狂’。根据心理学家的研究,偏执狂的发展是缓慢的,但一过35岁之后,便发展得不可收拾了。那个‘F。P。’放炸弹已有16年的历史,年龄应该在50岁以上,这是第二个可能性。
  “偏执狂都非常爱护他们自己。当他们有所行动时,总认为这是在‘自卫’。他们从不承认自己有缺点,而把遇到的麻烦都归罪于别人,尤其是某个大组织,在这个案例中就是爱迪生公司。由此产生了第三个可能性:爱迪生公司对那个‘F。P。’也许有过不适当的处置,以致遭到他的报复,所以,他的出发点也许无可非议。
  “从他的清秀字迹来看,他受过良好的中等教育。这是第四点。”
  貌不惊人
  3个侦探听得津津有味。“那么,怎样发现他呢?”一个侦探急着想知道下文。
  “这就是困难的所在。”博士继续分析下去,“这种人很要面子,他平时行为检点,不做任何在他认为是有失体面的事。因此,他很少可能会在公安卡上留下记载,更不大会到过精神病院或收容所,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病。所以,人们是难于从这些档案去发现他的。”
  看着侦探们大失所望的神色,博士充满信心地对他们说:“心理学可以帮你们的忙。据德国一位精神病医生统计,偏执狂患者有85%属于运动员体型。诸位先生,我据此得出第五个可能性:这个‘F。P。’不胖不瘦,中等身材,体格匀称。”
  布鲁塞尔拿起那几封信,继续说下去:“从这清秀的笔迹、干净的信纸上我得出第六个可能性是,此人工作质量一定是好的,由此推论他是个遵守时间、兢兢业业的模范职员,直到他遭到所谓的‘卑鄙罪行’前,他一直是这样工作的。
  “说到‘卑鄙罪行’,这种措辞很不够美国味,倒有点像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人和英国夸张小说里的语言。‘F。P。’笔下的‘爱迪生公司’写成Society of Edison,而美国人不这么写,他们写的‘爱迪生公司’是Consolidated Edison的缩语Cons.Ed.不管怎样,这个人不是纯粹的美国血统,也许他就住在外国人的社区里。这是第七个可能性。”
  一个侦探感到不满足,他对博士说:“您说他是外表平常、举止端庄的中年人,这可不是引人注目的特征。”
  “说得对,”布鲁塞尔点点头,“下面的分析才是我本行的工作。”
  心理创伤
  “和爱迪生公司有纠葛的人何止千万,但是除了这个偏执狂,谁都不会因此而把炸弹在公司大楼以外的地方乱放。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博士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与公司的纠纷,可能不是他到处放炸弹的真正理由。”一个侦探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更确切地说,这种纠纷不是唯一的理由,在这个理由之下,另有一个连他本人也不知道的理由存在。我要说的第八个可能性就是指这方面的。他一定受过某种心理上的创伤,例如,他的母亲早已去世,而这一悲剧又是他父亲的过错。你们知道,男孩子在幼年时期会由于恋母情结而憎恨父亲。这种情况在这个偏执狂身上一定也发生过。他经常反抗父亲,并在这种状态下生活过来。但他自己并不意识到,长期反抗父亲使他滋生起一种反抗权威的情绪,这种情绪过早地潜入他的意识深处,成为‘潜意识’。而这种像定时炸弹似的潜意识,一旦遇上了爱迪生公司对他的不公正处置,使他心头的创伤又复发了。于是,他就从反抗父亲的权威发展到反抗社会的权威,这就是他到处乱放炸弹的原因,但他自己并不是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的。”
  “但为什么他会经常不断地放炸弹呢?”一个侦探感到还没有完全理解。
  博士从容不迫地说下去:“失去了母爱,使他感到痛苦,而在他以后的生活中,也没有人给他以爱情或友谊,他的心理创伤始终没有愈合。因此,我敢断定他是一个独身者,既没有女朋友,甚至也没有男朋友。但是,他可能跟一个年龄比他大的女亲属在一起生活。这个女亲属使他常常想起自己的母亲,从而触动了他对父亲的怨恨,这种感情又激发了他对权威的反抗。这就是他经常不断地放炸弹的原因,也是我要说的第九个可能性。”
  斯拉夫裔
  “他没有友谊和爱情,但他多的是礼貌。他对谁都和蔼可亲,因为他要保持自己的君子风度。我现在还要说得更远,他八九不离十是个衣着整齐、风度翩翩的人。这是第十个可能性。”
  这时,一直不作声的芬内探长开口了。他说:“恐怖分子不喜欢公寓,宁愿住独院住宅。因为造炸弹必须有一个设备很好的工作室,一个不会妨碍邻居又不会被人发现的隐蔽所在。”博士表示完全同意,这就成为第十一个可能性。
  “我不是说过他不是纯粹的美国血统吗?我现在进一步提出第十二个可能性:他是斯拉夫裔。”
  侦探们不约而同地眨巴着眼睛,表示不信。
  “对仇敌采用威胁、暗杀等手段各国都有,但地中海沿岸国家惯用绳勒,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大多用匕首,而在斯拉夫国家中,恐怖分子向来爱用炸弹。因此,一个恐怖分子若是到处使用炸弹的话,这就暗示他极可能是斯拉夫人。
  “而且,如果他是斯拉夫人,根据斯拉夫族多信天主教,就有理由设想他是个天主教徒,从而引出第十三个可能性。而且,此人必然定时上一个天主教堂去,因为有规则是他的习惯之一。
  “他的匿名恐吓信不是在纽约就是在韦斯特切斯特投寄的,因此,他的家很可能就在这两地之间。而本地区的几个最集中的斯拉夫人居住区,就是康涅狄格州的布里奇波特。他住在这一地区,这是第十四个可能性。”
  第十五个可能性之外
  在确定这个炸弹狂究竟患的什么病时,布鲁塞尔博士犯了一个错误。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嘛。
  “F。P。”在持续多年的威胁性字条中声称自己是一个病人。据此,博士提出他的第十五个可能性:“F。P。”患的病可能是癌症、心血管疾病或肺结核中的一种。如果是癌的话,“F。P。”可能已经死了,因为癌症患者能活十几年以上的几率很小。如果是肺结该,由于现代医疗技术的进步,他可能早已痊愈,因此不可能一直是病人。于是,布鲁塞尔推论他应患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而事后的真相是,这个炸弹狂恰恰患的是结核病,但他一直没有去就医。博士忘记了偏执狂是不会去找医生的,即使去就诊,也不会尊重医生意见的。
  博士谈了15点可能性后,探长问道:“那么,您对下一步的建议是什么?”
  “把这15个可能性公诸于众,我相信那个人是可以挖出来的。因为,假如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他的邻 居就会把他识别出来。反之,如果我错了,他就会找上门来,这样,我们也能得到一些线索。无论如何,我们在报上一公布他的特征,无疑是将了他一军,使他认为我们在嘲弄他。这对于一个不承认自己有缺点的人来讲,是一种忍受不了的刺激,他一定会作出反应来的。”
  “一百万分之一的希望。”一个侦探咕噜说。芬内起身告别,博士突然叫住他:
  “侦探长!”
  “什么事,博士?”
  “再补充一点。我看这个人的衣服虽然穿得笔挺,但对于时新的式样他是犹豫的,我大胆推测,你们抓住他的时候,他穿的应是一件双排钮扣的上装(当时一种普通式样的上装——编者),钮扣扣得整整齐齐的。”
  这补充的一点,后来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东西。
  找上门来
  1956年圣诞节前夕,《纽约时报》和美国各大报纸都刊登了这15个可能性。警察局的电话总机忙得不亦乐乎。
  一天深夜,博士家的电话铃响了:
  “是布鲁塞尔博士家吗?”
  “是的,您是哪儿?”
  “我是‘F。P。’,你仍然摸在门外,后悔了吧!”咔的一声,那一头的电话筒就搁上了。
  “F。P。”终于找上门来了,这使博士大为兴奋。四天之后,“F。P。”又在一家图书馆和一家电影院里放了炸弹。12月26日,美国各大报又刊登启事要“F。P。”上警察局自首,并公开答复关于他的十五个可能性的分析是否正确。第二天,答复信从韦斯特切斯特寄出:
  拜读了12月26日的报纸。若去自首的话,那我就是傻瓜。请别侮辱我的智慧,奉劝你们还是把爱迪生公司叫到法庭上去为好。
  F。P。
  梅特斯基
  与此同时,爱迪生公司动员了大批人力,准备把它的人事档案和公安卡都翻一遍。1957年1月初的一天,有个女职员在查阅20至30年代的档案时,翻到一份名为乔治·梅特斯基的人事档案。其内容和其他人的大同小异,其中也有关于这位职员和公司的一场纠纷的纪录。不过,档案中夹着一封梅特斯基本人申诉的信,信的语气激愤,并有“卑鄙罪行”这样的话。这引起了那位女职员的注意,于是它被拿出来仔细研究。
  乔治·梅特斯基原是爱迪生公司的电机保养工,1931年9月5日,锅炉发生回火事故时,他被烧伤。公司付给他一笔病伤津贴。他拿了没有,档案上没有说明。1934年1月4日,他说自己染上肺结核,要求终身残废津贴,公司拒绝了。几个月之后,他的名字从工资单上注销。
  爱迪生公司提到梅特斯基的报告,都称他为模范职员:办事勤快而谨慎,性情温和而行为端正,严格遵守规章和上级指示,等等。
  档案里提到的重要内容还有:在锅炉出事那年他的年龄为28岁,照此推算1957年时应为54岁。梅特斯基是波兰裔,罗马天主教徒,他家住在康涅狄克州。
  根据这些线索再进一步进行保密调查,材料表明梅特斯基未婚,他和两个姐姐住在一栋独立的住宅里。父母双亡,他因慢性病而不工作,他的两个姐姐供养他。梅特斯基身高1.75米,体重74公斤。他没有犯罪纪录。邻居肯定他的家是个和睦之家,他对人总是彬彬有礼,但是与人们保持距离,很少往来。
  “这和布鲁塞尔博士的描述简直吻合到滑稽的地步,”警察局的侦探们面面相觑,“那么,先到他家去瞧瞧吧。”
  最后胜利
  1957年1月22日,纽约警察局的四个侦探一齐来到梅特斯基家的门口。
  侦探们按了门铃,一盏灯亮了,出现在门口是一个身材匀称的男人,穿一身褪色的睡衣,金丝边眼镜后面,一对碧眼平静地望着四个侦探。
  “晚上好,有何贵干?”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您是乔治·梅特斯基先生吧?”
  “是的。”
  “能不能请您给我们一张有您字迹的纸条?”
  “噢,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莫非诸位以为我就是那个炸弹狂?”梅特斯基微微一笑,并招呼侦探们进去。他东拉西扯地谈了一个小时。最后被侦探们问得无言对答了,就把他们领到一间小小的工作室,它设在屋后的汽车库里。室里的东西摆得井井有条。侦探们一眼就看出这是制造炸弹的地方。
  “那么,这事是您干的?”
  “是的。”
  “‘F。P。’又是什么意思呢?”
  “Fair Play(公平对待)的缩写。”
  两个姐姐在一旁急得打转,她们哭着说:“他是没有本事去害人的啊!”
  侦探们要梅特斯基跟他们去警察局,于是他就进屋去换衣服。当他再度出现时,只见他头发梳得光光的,搽了发油,脚上的皮鞋擦得雪亮。身上穿着一套蓝色细条纹的双排钮扣西服,上装的三颗钮扣颗颗扣得紧紧的。
  布鲁塞尔博士的方法胜利了。

偶然的机会 意外的发现

偶然的机会 意外的发现
  世界上,有些科学家是在偶然的机会之中得到了重要而又意外的发现。
  公元前3世纪,希腊着名数学家阿基米德受命在不损坏皇冠的前提下,鉴定出皇冠是否用纯金制成。他用了很多时间,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一天,他跑到一家公共浴室去洗澡,当他的身体慢慢沉入澡盆时,盆内的水不断溢出盆外。他灵感一动,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竟一丝不挂地冲出浴室,奔回实验室去。他终于运用物体排水的原理,找到了鉴定金皇冠的好办法。
  1845年,德国化学家C·F·舒宾在助手们的协助下,正在做化学实验,他的贤妻严格规定他不准把难闻的化学品擅自带进厨房。有一天,他妻子外出购物,舒宾溜进厨房,不小心把一些化学混合物在厨房里洒了一地。惊慌之中,他随手抓起妻子的围裙,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擦干净了。然后,他为了不被妻子发现,又把围裙拿到火炉上去烘干。天晓得!围裙让火一烘就一下子不见了。原来,硝酸混合剂和围裙上的纤维素结合在一起,就自然产生了一种崭新的物质——硝化纤维素,或称硝化棉。这种物质如果控制得当,就可以代替战场上的火药。
  美国发明家查尔斯·哥德依尔绞尽脑汁,想把天然形态的橡胶变成实用的东西,橡胶在天然形态时遇热变得柔软和胶粘,遇冷则僵硬和脆弱。哥德依尔整天把硫磺和橡胶一起加热,想改变它的形态。1839年,他无意中把这种混合物洒在炉子上,奇迹出现了!混合液变成了一种既干燥又柔韧的物体。他把炉子上的混合物小心翼翼地剥下来,惊奇地发现它已经变成了梦寐以求的东西。炉子表面的额外热量,使他发现了橡胶硫化这一重要规律。
  化学家如果在和一种新化学物质打交道时,他该经常洗手,但这一点往往被忽视。1879年,美国化学家雷姆逊的学生康斯坦丁·法尔贝光正在和一种崭新化合物打交道。他偶然用没有洗过的手去擦了下嘴唇,谁知,几粒化合物就牢牢地粘附上了,法尔贝光顿时感到有点儿甜味。他用手指又在嘴唇上碰了一下,又用舌头舔了一下,他发现了糖精!
  1943年,瑞士化学家阿尔伯特·霍夫曼无意中发现他嘴唇上粘了些结晶体。他对此感到惊奇,也觉得有点儿可怕,就对这种化合物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了麦角酸二乙基酰胺(一种麻醉药物)。
  1819年,荷兰物理学家H·C·奥爱尔斯坦正在进行普通的课堂示范教育。他无意中从一根电线上触到了电,突然,发现附近的指南针上的指针也震动了一下。这样,他就发现了电磁。
  1895年,德国物理学家W·C·伦琴,一天正在做阴极射线的试验时,偶尔发现房间内的一张镀有钡铂氰化物的纸,每当他开仪器时,纸就发出微弱可见的光。这事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放弃了原来的试验项目,终于证明了有X射线的存在,因而荣获诺贝尔物理奖。
  1886年,美国着名药剂师约翰·斯蒂奇·彭伯顿博士在乔治亚州的亚特兰大城经营一家药店。他配制了一种专治头痛的药水浓汁,销路很好,深受欢迎。同年5月1日,他正在实验室里想方设法研制一种新药的配方时,店员见蒸馏水已用完,顺手拿起另一种液体给了他。原来那是糖浆。彭伯顿博士无意中把糖浆加入,就叫店员将此种新药卖给了顾客。谁知,意外的事发生了,世界上从此就诞生了一种最畅销的饮料——可口可乐。

发挥艺术创造力的十二点建议

发挥艺术创造力的十二点建议
  1.看看坏的艺术作品。在艺术博物馆的后厅里充满着19世纪的客厅作品,在你的住宅区的超级市场也有许多廉价艺术品,这些作品对你的教益是你无法想象的。如果你不知道好的艺术作品究竟好在哪儿,这些坏的艺术作品常常会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2.读些参考书。每天在睡觉前读几节《大英百科全书》或是字典中的几条定义。是增加你的一般知识的有效方法。请记住:几乎所有真正有艺术创造力的人,都曾经努力扩大他们的一般知识和专业知识。
  3.访问工艺品商店。它聚集了文具店、五金店、炊事用具商店的那种魔术般的感染力,它的那些商品的巧妙布局常常会展现出许多你从未想过的作品题材。
  4.找一篇你从未读过的短篇小说,读完第一段,然后试着自己接下去把小说写完。写完后,再返回来读原小说的其余部分。你会发现你的文学想象力比你预料的要大得多。
  5.重新安排你的日常生活。把那些原来不相连的事物安排在一起——晚会上不常在一起的人们,午餐中不放在一起吃的食物,房间里的物品,以及每天发生的事情。通过这些变动,你往往会发现一些新的、有趣的组合。
  6.抬头看看你每天经过的那些建筑物。对于那些我们认为非常熟识的建筑物,却很少有人能描述一下它们的第二层是什么样子。你可以沿着你通常去商店、学校或办公室的路线再走一次,沿途仔细观察整个的建筑物,而不仅仅是它们的第一层。
  7.玩一玩连字游戏。让你的朋友先说一个字,你马上补一个字。接着你的朋友也补一个字,然后又轮到你补。把这些字都写下来。等双方都补了十个字(或词)后,互相猜猜是什么线索使对方联想到了他说出的那些字。
  8.创造一门自己的课程。如果有一个莎士比亚剧团到你的城市来,买一张戏票,在去看演出以前,仔细读一遍带注解的莎士比亚的剧本。同样,在去听一个音乐会以前,先把其他乐团演奏的这些曲子的录音听一遍。当你亲临音乐会时,把这个乐团的演奏与其它乐团的演奏加以比较,不是比较演奏技巧,而是想一想这位指挥或独唱家想通过音乐“说”出什么。不管是听歌剧还是听音乐录音,都应当事先读一下歌剧剧本或音乐说明,因为在演出过程中,如果你的精力集中在弄懂演出的内容上,那你是无法进行思考的。相反,你应当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体会音乐上。
  9.少睡觉,多躺着思考。静静地躺着是非常养神的,在这些大脑平静的时刻,你的潜意识的创造性思维将会异常活跃。你可以漫不经心地看着某些使人安祥的景物:白色的云彩,龙飞凤舞的书法,一道道帆布上的油彩,风格鲜明的东方地毯,绿色的植物,或金色的阳光。
  10.认识一些比你大得多或小得多的人,并和他们不断地保持友谊。孩子和老人的那些宝贵的洞察力常常被我们忽略,而这种洞察力常常可以激起更大的艺术创造力。
  11.从一个新的角度观察事物。用望远镜或者放大镜重新观察和发现你周围的环境或事物,从一个高建筑物上观察你生活或工作的地方将特别有益。我们是谁?我们正在做什么?对于这些问题我们通常只有过于破碎和内向的认识。换一个角度看待它们,会使我们有一个更新和更广的认识。
  12.随时准备好。在灵感降临时,不要让你的铅笔还未削好,或者你找不到空白录音带,或者你缺少颜料,或者你忙得脱不开身。随时随地组织安排好自己的工作,不论灵感何时降临,你都能够从容应付!

科学家与头脑

科学家与头脑
  一天,一位和我过从甚密的老科学家,给我讲了如下这番话。
  人们常说:“要成为一名科学家,脑袋必须要聪明。”在某种意义上讲,的确是这样的。另一方面,“科学家的脑袋还必须笨”,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对的。乍一看,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命题。实际上,它表现出一个事物的既对立又统一的两个不同的侧面。
  为了不失去逻辑链条上的任何一个环节,为了在一片混乱中,不至于颠倒部分和整体的关系,这是需要有正确而又缜密的头脑的。处在众说纷纭,可能性交织的叉路口时,为了不把应该选择的道路弄错,必须具有洞察未来的内察能力和直观能力的。在这个意义上讲,科学家的脑袋确实要聪明。
  可是,要想从平常被人认为是极普通明了的事物中,从那些就连平常所说的脑袋笨的人也容易明白的日常小事中,找出它的不可思议的疑点,问个为什么,并极力要阐明其原委,这对科学教育者自不待言,就是对于从事科学研究的人来说,也是特别重要的,缺之不可的。在这点上,科学家必须是比普通脑袋笨的人更显得脑袋不开窍的乡下佬和死心眼的人。
  所谓脑袋聪明的人,可以说他们如同腿脚快的游客。虽然他们可以捷足先登地到达他人尚未涉足之处,可是他们恐怕会遗漏观赏路旁或叉道上的重要东西。脑袋笨的人,犹如走路慢的人。一直缓步在后,往往毫不费力地把那珍宝拾在手中。
  脑袋聪明的人正是因为他们敏于推测,可以纵观路途上所有的难关险阻。至少也是有这种预感的。所以,常常容易挫伤自己进取的勇气。脑袋笨的人,由于他的前途笼罩了一层云雾,反而易持乐观态度。即使是遇到难关,他也会格外地努力,脱出困境。这是因为无论如何也闯不过的难关是极为罕见的缘故。
  脑袋聪明的人,恐怕会过于信任自己的脑力。其结果,当自然显示给我们的现象与自己想的不一致的时候,大概就会这样想:是不是自然错了?另外,当出现了与自己所想象的相同的结果时,恐怕会把这件要紧的事忘掉——反复琢磨自己所思考出的结果,是不是由于别的原因而偶然产生的呢?
  脑袋笨的人往往特别努力地去做被脑袋聪明的人一开始就断定行不通的尝试。好容易才明白了那事做不成的时候,可是他也抓住了一些并不是行不通的其他线索。这些线索也是那些一开始就不敢进行尝试的人无法接触到的。
  在某种意义上讲,科学的历史就是一部错觉和失败的历史,是伟大的愚昧者、能率低的人的工作史。
  脑袋聪明的人适合做批评家,却难成为见诸行动的人。一切举动行为里都伴随着危险。怕受伤的人成不了木匠。怕失败的人成不了科学家。科学就是在脑袋笨、不怕死的人的尸体上筑成的宫殿。也是血河之畔开着鲜花的花园。关连着自身的利害,脑袋聪明的人是很难成为战士的。
  脑袋聪明的人容易着眼于别人工作上的缺点。别人的工作自然就显得拙劣。这样常会陷入高人一等的错觉之中。这样一来,其结果是上进心松弛,很快这个人也就滞步不前了。对于脑袋笨的人来说,别人的工作总是显得卓越出色。同时也感到大人物的工作自己也似乎可以做得到。因此,很自然地刺激着自己的上进心。
  脑袋聪明,而且又自命不凡的人,即使能成为人之师,却成不了科学家。觉悟到人的脑力是有限的,把愚笨、赤裸裸的自身抛在大自然面前,又决心只是倾听大自然的直接教诲,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科学家。正是因为如此,不能成为科学家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言而喻,这是绝对需要正确严谨的观察、分析和推理的。
  这就是说,脑袋要笨,同时,脑袋还要聪明。不充分认识到这一事实,常常会阻碍科学正常进步的。这是需要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们进行慎重的反省和观察的。

终身大事续

终身大事续
  6.灵与肉
  主观的爱慕不外乎看中对方的两个方面:说得科学些,就是内在的素质和外形,旧的说法是灵与肉。
  大凡写爱情小说的,总得先在女主人公的容貌上用点笔墨。倘若朱丽叶是个丑八怪,悲剧演到高潮时,似乎就不大悲得起来。所谓“一见钟情”,吸引力往往先来自外形。
  19世纪末叶,法国戏剧家曷斯当写过一出很妙的五幕剧。在名作《西哈诺》里,他通过两个人物把灵与肉分开了。这出以与莫利哀同时期的另一位同行为原型的戏,描写两个男性合作来向一位霍克桑小姐求爱。西哈诺具有奇才绝学,能说出娓娓动听的情话,却生了一个其大无比的鼻子;克利斯则是个脸子漂亮的草包。当后者在小姐窗下倾吐情愫的时候,西哈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充当他的高级“提词人”——高级,因为他不是照本宣科,而是由衷地诉说他自己对霍克桑真挚的爱慕。
  否认或贬低外形在择偶中所占的位置是徒然的。喜欢美是人的天性。在海滨拾贝壳或在雨花台捡卵石时,就感到美这种天赋,并不是平均分配的。有生得明眸皓齿的,有平平庸庸的,也有丑陋不堪的。但丁一下子就爱上了贝亚德,吸引他的首先还是姑娘生得异常标致。
  然而外形确实经不起时间的磨损,所谓“人面桃花”。30年代在一次宴会上,我偶然见到十年前曾为一位新月派诗人的笔倍加颂扬的绝世佳人。那天我失望极了。不但她的绰约风姿早已消失,而且由于吸烟——也许包括吸大烟,她的两排牙全黑了,手指头被烟熏得好像刚从地里刨出的胡萝卜。去年访美,我重新见到两位大学时代的“校花”或“皇后”。如今发福的发福,憔悴的憔悴,几乎找不到当年容貌的痕迹。美貌是不会持久的。把“终身”大事孤注一掷地压在这个极缺乏稳定性的因素上,那是必吃苦头无疑。我觉得还是立足于内在的素质,以外形为“参考”,更为妥当。
  内在的因素是不大好往履历表上填的,因为它涉及的方面太广,既包括道德品质,也包括智力才能。还有些属于潜在性的,例如危急时刻的镇定果断,患难中的坚贞不移。
  在艺术史上,有的艺术家是由于在恋爱中失败而大有成就,舒伯特失恋而谱了《未完成交响曲》,柴可夫斯基遇人不淑而作了《悲怆》,但更多的还是由于身边有那么一个知心人,仰慕他(她)的才赋,同情他的事业,而甘愿牺牲自己的某些抱负,甘当配角,为自己的生活伴侣尽量提供条件来攀登高峰。
  爱情的温度计是以无私为水银柱的。最可怕的是爱上了一位自我中心者!
  7.异与同
  男女结合也有它的辩证法。有人认为“同则合”,即是说,背景、性格、职业什么什么都近似,就准能成为佳偶。这个原则有时适用,有时用不上。
  居里夫妇也许属于“同”的范例。他们是由于兴趣、工作和业务的相同而结合的,感情成为双方事业的推动力。然而最初追求居里夫人的,并不止居里一人。他的情敌也同样是科学家。可见他们的“同”并不完全建立在科学上。连结他们的,还有无形而更为重要的东西。
  “同”有其好处。男女两位画家结合了,一道外出写生,在艺术上相互鼓励,切磋琢磨,确实大有好处。有时我设想一位画家同一位护士共同生活的情景。画家工作室杂乱无章,护士则按照查病房的习惯,成天要他把颜料、画布都像针管、药瓶那么摆得井井有条。画家正构思时,她忽然往他嘴里塞了支温度计,要么动不动就量血压,称体重,这种家庭生活平静不了。
  然而我又确实认识一位作曲家,他的夫人是位医生。她从不打搅他的构思,并且还由于他而对音乐、诗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珍惜他的才华,欣赏他的佳作。有一两回我们正谈话时,她不声不响地递给他小小一盅既有助于健康(他患有气管炎)而又无损于文思的药汁。他一饮而尽,她就悄悄地把空盅撤下,继续参加我们关于艺术的谈话。我坐在旁边不免有些羡慕。倘若他的夫人同样是位作曲家,他也就无此清福了。
  因此,“同”之外,还有个配合问题。男女两位化学家生活在一起,如果各坐在餐桌一端,一个背元素,一个背公式,我看那种生活够枯燥乏味的了。反之,倘若化学家的夫人是位花腔女高音,化学家工作之余,欣赏一下青海民歌或威尔第的咏叹调,而歌唱家出于对四化的热情,也积极鼓励丈夫搞试验发明,他们很可能过得十分美满和谐。
  因此,职业的同异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还在于有无共同的语言、爱好和生活旨趣。
  同也好,不同也好,相互谅解是家庭生活运转的润滑油。针锋相对、寸土必争最使不得!在俄罗斯小说里,每逢读到丈夫酒后痛打老婆时,就觉得尽管西欧的“骑士风”早已腐朽,流于形式,它毕竟还是一种潜在的制约。中国古代讲究夫妻“相敬如宾”,当然是封建士大夫的一套虚礼,但总比拽了头发没头没脑地乱揍要胜一筹。
  写到这里,我记起一件好笑的事。30年代初期,一位同学的母亲是有名的女权运动家。同院有一对夫妇,男的酒后常打老婆。有一天他把女的打得鬼哭狼嚎,大嚷“救命”。那位女权运动家劝架不成,就愤然走两里路去报派出所。当她好容易硬把个警察拖来时,打架的夫妇早已熄了灯插上房门入寝了。她怎么敲也不开门。警察在外面大声质问那男人为什么打老婆,女的娇声娇气地替他回答说:“他没打我!”弄得警察埋怨起女权运动家来。
  从那以后,我懂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至理名言。
  8.基础
  盖房子要先打地基。遇到地震,有的房子立刻倒塌,有的屹然不动,这就看地基坚固的程度了。
  感情的基础要比土建的地基来得复杂。王宝钏死守寒窑18年,那基础至少一半靠的是封建制度的闺范节烈。前些日子电视上演的《铁坦尼克号轮船沉沦记》中,船沉之前当船长宣布妇孺可以上救生艇时,一个女乘客拥抱着丈夫坚持跟他同归于尽,我看了觉得其情可感,但未必很理智。1957年一位女同志被一名很不懂政策的高级领导叫去,说:“要把你丈夫划为右派了。你离婚,就吸收你入党,不离,也给你戴上。”那位可敬的女同志回答说:“入党,我还不够资格;该戴,就请便吧。”这个答复我认为既表现了她的原则性,也表现了两人感情的基础。倘若有人出题要我画画人间最美丽的图画,这肯定应是其中的一幅。
  1938年我曾在武昌珞珈山脚住过几个月。有时被大学里的朋友邀去吃饭。席间常遇到一位教授扶着他那双目失明的夫人来赴宴。他轻轻替她搬正了椅子,扶她坐下,然后一箸箸地替她夹菜。当时也想,倘若我是个画家,把那情景画下来多美!近两年住在天坛,每晨必看到一位穿绿裤的中年人——可能是位复员军人,推了一部自己用木板钉成的轮椅,上面坐了一位下肢瘫痪的妇女。天坛的花,根据品种分作几个园子。他总是按季节把她推到月季、芍药或牡丹园里;自己麻烦些,却让这位失去行动自由的老伴儿仍能享受到鸟语花香的清福。近来在报端,时常读到男女一方因工伤事故而面部灼伤或失去手足、而另一方坚守婚约的美谈,我觉得感情的深浅与无私的程度是成正比例的。这种可贵的感情只有在危急中才显示得出来。
  “文革”期间,颇有几对夫妻是双双自尽的。这跟大西洋沉船时一道丧生者有相同的一面,但又不完全相同。那阵子我就偷偷买过几瓶敌敌畏,动过这种念头;幸而我有的是一位坚强的爱人。在那场浩劫中,她由于同戴红箍的顶撞,受的苦难要比我深重多了,并且也尝到了皮肉之苦。然而一个从不在乎营养的她,在牛棚里却通过看守人向家里索起多种维他命丸。一经发觉我那种怯懦的企图,她就断然制止。第一,她反问我:“咱们没有犯罪,凭什么死?”第二,她相信物极必反,恶者必不得好下场。她要我同她一道看看历史将会为歹徒做出的结论。
  土建的地基靠钢骨水泥,感情的基础靠工作和患难。有人说地下党伪装夫妻的同志不许真地发生感情,我不信。再也没有比在敌人刀尖下并肩作战的战友更容易建立感情的了!今天,倘若一位青年发明家在工作中受到挫折,在斗争中,如果一位女同志冒了一定的风险支持他,鼓励他,他们最终成为夫妻,我认为不但是极其自然的,而且基础必然是深厚的。这里不存在什么“甜蜜的折磨”,而是信任、尊重,对党、对国家、对四化共同的忠诚。这样的爱情,会赋予生命以力量和意义。在这样的地基建筑起的巨厦,它将经得起台风、旋风、龙卷风以至里氏八级的大地震。

21个日日夜夜

21个日日夜夜
  青年工人德灵和营业员阿珍相恋已经三载。到如今,一套新颖的家具已经买好,其他结婚用品也陆续筹齐。想到即将开始的小家庭生活,他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然而,正当他俩对未来无限神往的时候,不幸却悄悄地向他们袭来。身材魁梧的德灵近来时常头晕、发烧,吃了药仍不见好。1980年年底,厂里要完成生产计划,德灵带病日夜加班加点地干。元旦前夕,他终因劳累过度厥倒在炉子旁。
  救护车把昏迷中的德灵送到人民医院急症室。阿珍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医院,望着昏迷的德灵,泪珠夺眶而出。
  几天后,化验结果送到了姑娘手里。啊!德灵患的竟是不治之症——血癌。姑娘被惊呆了。她浑身无力倒在医院走廊边的长凳上。
  阿珍强作精神,找到主治医生,恳求陪伴照顾。医生问:“你是他什么人?”姑娘略迟疑了片刻,回答道:“爱人。”说完,脸“刷”一下红到耳根。他们连结婚证还没领呢,为了能照顾德灵,她也顾不得难为情了。
  父亲眼见亲生儿子得了“绝症”,又急又痛,含着热泪说:“孩子,你的一片好心我晓得,但你们毕竟还未成亲,怎能让你一个姑娘家日夜陪病人呢?”“爸爸,别这么说,您身体有病,弟弟年纪小,我不去陪他,谁去呢?再说,他也离不开我啊!”
  劝说德灵父亲容易,说服自己父母可真难呵。当初,阿珍与德灵交朋友时,父母曾因对方经济条件太差,反对过这门亲事。后来,看到女儿执意要与德灵相好,加上小伙子成了先进生产者,也就默许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们爱女心切,马上出来劝阻:“阿珍啊,你们又没结婚,去医院陪夜成什么样子,人家肯定会风言风语的。”“我应该去,在这种时刻,我不尽力去安慰照顾他,太说不过去了……”阿珍说着说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涌了出来。父母亲只得默许了。阿珍又到单位里办请假手续。领导也为她的一片深情所感动,破天荒地批准了她的不定期事假。
  医院内科病房里,从此出现了一位年轻娟秀而又温柔殷勤的病员家属。她对德灵的照料真比妻子对丈夫还要细心。喂他吃饭、喝汤,为他换衣、擦洗,同室的病员见此情景,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对德灵说:“小伙子,你能有这样的爱人真是福气啊!”德灵含笑点头,心中百感交集!阿珍借来了电影画报和各种各样的杂志给他翻阅,给他讲社会趣闻,还特地买来半导体收音机,增加他生活的乐趣。
  两个多星期过去了,阿珍日夜陪伴在德灵身边,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垂危的德灵看到阿珍由于疲倦而变得苍白、消瘦的脸,发黑的眼圈,心痛如焚。他明白,自己危在旦夕,在世不长了,感到有必要留下一些肺腑之言,于是,强作精神,拿起纸笔,写啊,写啊,花了好几天工夫,断断续续写了一些文字,装在信封里,压在枕头下,不让阿珍看。1981年春节前夕,病魔终于将德灵从阿珍的怀中夺走了。至此,忠心、善良的阿珍姑娘已在德灵身旁度过整整21个不眠之夜。
  一连几天,阿珍夜不入寐,神情恍惚。她猛然想起了德灵写的东西,连忙把它拆开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心爱的阿珍:
  我于世不会很长了。趁现在清醒,赶紧写上几句,也算是遗书吧!往事不堪回首!每想到你那动人的容貌,温柔的性情,善良的心地,我多么想和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谁料我俩将地下人间,各自一方。我死后,你千万不要太悲伤,要珍重自己的身体,……你将来一定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我们准备结婚用的家具、衣物、手表都给你留作纪念,我想,爸爸及家里人都会同意的……能和你相好一场,我真感到幸福……”
  阿珍边读边泣,足足半天,姑娘才控制住了奔泻的泪泉。鉴于德灵家的具体情况,她毅然担负起料理丧事的责任,处理各项善后工作。追悼会后,她把手表、衣物等都留给德灵的父亲,一套家具送给了德灵的弟弟,虽说这些都是他俩共同筹钱买下的。她仅留下了一支钢笔作纪念,这是他们初恋时,德灵给她买的。遵照德灵生前遗愿,她还亲自护送他的骨灰到苏北家乡,安葬在他母亲的墓旁。
  阿珍虽没有和德灵结成姻缘,但和德灵一家却结下了亲缘,她经常上门探望老人,关心弟弟,逢年过节,还捎上礼物敬奉老人。德灵的老父亲逢人便说:“我失去了儿子,得到个孝顺女儿。”

贾琏卖子

贾琏卖子
  1935年秋天。战云笼罩着华北,一片白色恐怖。一天晚上,天津营口道三德里一家裁缝铺的楼上,一对夫妇坐在熟睡的三个孩子身旁,悄悄地商量着什么。他们的脸上都留下贫困、饥饿、劳累的痕迹。当父亲的还不时迸发出几声喑哑的咳嗽,说明他的肺结核已经不轻了。这就是当时中共北方局兼河北省委书记高文华和他的妻子——河北省委财务工作人员贾琏。他们这时面临的不是一家一户的困难,而是整个机关与党中央失掉联系,党组织的活动经费断绝来源,工作无法开展,同志们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困境。
  “同志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他们的两个小女儿饿得受不了,只好偷偷地捉些蝗虫烧来吃……
  “交通员来要车费了!”没有车费,交通员怎么和河北、河南、山西、山东、张家口等地的党组织保持联系呢?
  “房东来催房租了!”组织部、宣传部和农村工作部三个机关的房子再不交房租,房东就要收房了。失去固定的联络点,党中央派人来,到哪里去联系?
  在白色恐怖的重压之下,许多人不敢公开对共产党表示同情,募捐的收入越来越少。
  钱啊,钱!你直接影响到党的工作,同志的生命!
  他们的眼睛在室内慢慢地扫过,极少的一点家具、被褥、炊具……这都是地下工作必不可少的掩护。最后,两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停留在孩子们的身上:11岁的姐姐,8岁的妹妹,还有一个6个月的小弟弟。他们正沉沉地熟睡着。
  “用孩子换钱?”贾琏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马上打了个寒噤,旧社会的女孩子卖出后,难保不会落入火炕,那种遭遇连想也不敢想。她的眼睛又落到男孩子身上,6个月的东光还在吃奶,饥饿对他的威胁不太大,他依然长得那么肥胖可爱,小姐姐们都几乎抱不动他。他的相貌长得多么像父亲啊!贾琏知道:旧社会有的人家为了传宗接代,肯多拿出一些钱来买儿子。她的第一个儿子生于1932年的上海,在那白色恐怖的环境中,刚落地就不得不扔在育婴堂里。东光是她唯一的儿子了。泪珠儿一滴一滴流到孩子的脸上,贾琏心里犹如刀绞一般……
  “我们的三个机关已经无法维持下去了,没有党哪里还有我们?儿子啊儿子!不是妈妈心狠,你也为党做点贡献吧!”
  贾琏和高文华拿定主意,第二天就托人寻找要男孩的人家。没有几天,打听到唐山市启新水泥厂附近,有个妇女只有一个女孩,很想要个男孩。贾琏抱着东光跟着介绍人上了唐山。活泼可爱的东光,十分招人喜欢。那个妇女一眼就相中了,拿出50块光洋和一张契约,叫贾琏签字。贾琏一看契约,如万箭钻心,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贾琏呆呆地回到天津,怀里揣着50块光洋。这笔款子加上其他同志筹措来的零星收入,勉强维持了北方局和河北省委近半年的开支,直到1936年4月,党中央派刘少奇同志担任北方局书记,情况才有了好转。
  当时北方局和河北省委的同志们,除了领导部门几个人知情外,其他人都不知底细。“胖娃娃呢?”后来有人这样问贾琏。但是看到她沉默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幸,立刻住了嘴。
  1936年下半年,高文华夫妇服从党的分配,离开天津,来到延安,后又去了南方,在湖南长沙一带做地下工作。他们离天津、唐山越来越远了。
  全国解放以后,高文华和贾琏设法托人去唐山寻找孩子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找不着了!”夫妇俩不死心,又去请唐山市公安局帮助寻找,结果是:“孩子确实不在了,连抚养孩子的那个妇女和她的女儿都死了!”
  夫妇俩从此再也不提这件事,把伤痛深深埋在心底。直到十年动乱之中,高文华被无理迫害,关押了多年,贾琏去找陈云同志谈话,才汇报了这件事。
  1981年4月6日,担任水利电力部水文局副局长的贾琏心肌梗塞去世了。党组织在拟悼词时把东光的遭遇写了进去。在沉痛的哀乐声中,同志们才知道高文华和贾琏这两位二十年代入党的老同志,为了党的事业失去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才知道当年自己曾经吃过用那个可爱的胖娃娃换来的窝头;才明白为什么贾琏平时省吃俭用,布衣服上还挂着补丁,临终时却嘱咐亲人把一万元积蓄作为最后一次党费交给党组织。

“梅杜萨”重见天日

“梅杜萨”重见天日
  法国画家藉里柯着名的油画《梅杜萨之筏》。它描绘的是1816年7月法国远航帆舰“梅杜萨”号遇难后,被遗弃在木筏上的人们的悲惨场面:从画的近景我们可以看到尸体的小腿肉已被幸存者剜来充饥了。画中的人物弓着背、屈着双膝、伸着胳膊,他们已经望见了远处出现的船影。整个画面惊心触目,摄人魂魄。
  事隔160多年以后的今天,梅杜萨号三桅战舰的残骸居然被找到了。1980年冬季,法国三艘机帆船带着精密的探测仪器从德罗什福尔出发,根据航海资料记载,来到遇难地点:北纬19°53'42",西经19°20'34",离毛里塔尼亚海岸50公里的地方寻找确切的证据。自1980年11月4日至1981年1月5日,他们在布朗海岬附近先后打捞起一大堆战舰的残骸,有老式的铁锚、铅制成的甲板泄水孔、18世纪的铜船钉和青铜炮,还有不少砖块。据当时脱险人员回忆,1816年6月30日夜晚,“梅杜萨”号舰船上的面包炉引起了火灾,船上的人把炉子给捣毁了。这些砖块如今终于重见天日,成了历史的见证人。此外还发现好多碗碟的碎片、沉甸甸的压舱石。在所有打捞上来的宝贝中,最有说服力的是一枚铜船钉,上面铭刻有FR,即Fozges de Rochelozt(德·罗什福尔铁匠铺)根据某些航海史学家记载,“梅杜萨”号是1810年在德·罗什福尔建造的,这是一艘长50米的三桅战舰,航行平稳安全,航速又快,拿破仑曾一度想搭乘这艘舰船逃到美洲去。
  1816年6月17日,“梅杜萨”号挂着白色信号旗,满载着380个旅客,其中包括王室高级官员,从塞内加尔启航。船长是一个昏庸无能的逃亡贵族,他在船上瞎指挥,对其他水手的意见充耳不闻,最后“梅杜萨”号在西非的布朗海岬触礁沉船。船长和一批官员登上救生船纷纷逃命,而其余150余名水手和乘客却被遗弃在一只临时装置的木筏上,听凭风浪的摆布,历险13天,受尽饥渴的煎熬,最后遇到一只海船脱险,获救时只剩下15名幸存者……
  藉里柯是19世纪一个有志于创新的画家,他的理想是在现实生活中取材,继承文艺复兴盛期的画风。他花了一年工夫终于完成了这件作品,于1819年在法国沙龙展出,轰动一时。路易十八拄着手杖,步履蹒跚地来到展厅,在这幅长7.16米、宽4.91米的巨幅油画前伫立良久,然后转身对作者说:“藉里柯先生,船舶失事不会像你们艺术家所描绘的那样可怕吧……”事实上,出于政治上的谨慎,当时作者把这幅作品取名为“遇难图”,后来却以另一个名字盛名于世,即“梅杜萨之筏”。

“富翁”扒手

“富翁”扒手
  每年大约有150名技艺高超的扒手装扮成大富翁混在游客中,并同他们一起游览各地的名胜古迹。每当“春暖”来临之际,这些能人或艺术大师便蠢蠢欲动。5月在伦敦初露锋芒,然后南下前往欧洲和北美探险,直到8月,他们才稍稍休整一下;9月一过,又立刻返回伦敦,乘第二次旅游高潮到来之机,再次施展其绝技。这是一帮经过严格挑选的扒手。他们大都来自拉丁美洲的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和非洲的突尼斯。平均每人每年的收入竟高达20万美元。因此,他们能够穿上漂亮的欧洲式服装和缝制考究的英国式雨衣,装扮成富有的绅士。一旦脏物到手,便以他们所特有的绅士般的风度溜之大吉。
  有数千名技艺高超的、来自拉丁美洲的扒手几乎每年都要到纽约度过一个丰收的假日,顺便抢购一些圣诞礼品,满载而归。有些一无所获的扒手就南下前去游客集中的迈阿密市,或到其他一些正逢当地人过节的城市再次行动,以求一得而不虚此行。
  世界上许多第一流的扒手都是以3000美元的代价,经过专门技巧训练而毕业于哥伦比亚波哥达境内,其名声可与哈佛大学媲美的“十铃学校”。这一校名也确是名副其实。每当一个学生进行毕业考试时,主考教师将一个身上挂有10个响铃的人体模特儿从天花板上悬挂而下,学生须一次就将藏在模特儿口袋内的东西取出,而人体和响铃必须不摇不响,如达到这一要求,便可毕业。然后才能到广阔无比的社会中从事各种真正的专职工作。
  为了使每一位游客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日,避免由于这些艺术大师的拜访而使游客变得扫兴绝望的现象,各国的防盗专家告诫游客们应着重注意以下几点:
  在香港,切忌接受那些主动邀你坐舢板游江的小孩的盛情。这些孩子会用湿润的手指使你手指上的戒指滑到他们手中。
  在南朝鲜,请注意在火车站兜售食品的小孩,他们手中都置有一只钩子来割断你的手表带。
  在日本,当你在地铁候车时,万不可背朝着其他乘客,因为有人会剪断你照相机的背带一夺而去。或用化学喷雾腐蚀你的口袋而取走钱包。
  在中欧和法国,请避开那些形似左撇子的人。这些人的衣袖中经常还装有一只人工手。
  在美国,请不要靠近那嘴嚼口香糖的人,他会将口香糖吐在你的座位底下,以使你分散注意力,趁机作案。同时,还请防备那些充满诱人气味的过路人以及其他那些利用种种方法分散你的注意力的人,这类人大都是可恶的扒手。

埃及总统萨达特之死——金字塔下的惨案

埃及总统萨达特之死——金字塔下的惨案
  萨达特是在他最喜欢的日子10月6日死去的。81年的这一天是埃及在斋月战争初期越过苏伊士运河对以色列阵地发动闪电式打击8周年。当他的黑色敞篷车轻松地通过开罗的大街、驰向污秽而现代化的郊外的那色城时,他感到愉快而轻松。他向金字塔形状的无名战士墓献了花圈。11点钟,他和埃及的政治和军事领导人以及一千位来宾在宏伟的检阅台会合,读《可兰经》时,萨达特虔诚地听着。当国防部长阿布·加扎拉在开幕词中宣告:“历史将会用事迹来判断人”时,他点头表示极为赞同。然后,萨达特坐在阿布·加扎拉和穆巴拉克之间,观看两小时的阅兵式和空中表演。
  凶手伊斯兰布里和同伙也准备好了。检阅那天,伊斯兰布里准许他的三个枪炮手请假缺席,并告诉检阅官他的枪炮手病了。他让三个穿军服的人来代替,说他们是从另一支部队里来的。
  检阅区充满嘈杂声和焰火。迫击炮发射了挂有小型埃及国旗和萨达特像的降落伞,喷气式战斗机在低空呼啸着,许多来宾捂住了耳朵。萨达特倒挺喜欢,他使用双筒望远镜以便更清楚地看到表演技巧的飞行员。他向仍然在埃及边疆巡逻的包着头巾的哈根那骆驼队致敬。他抽着烟斗,拿下帽子擦脸上的汗,与穆巴拉克谈论着下一年4月25日另一次隆重的仪式的计划,以色列预定到那时把被占领的西奈半岛的最后一部分土地归还给埃及。终于一队72辆苏制的伊尔151型卡车隆隆地开过来,四辆一排,每辆拖着一尊北朝鲜制造的130毫米口径的带有装甲的大炮。这是一次不大壮观的表演,是检阅行将结束的信号。
  在第二批卡车倒数第二排,伊斯兰布里坐在就要紧靠检阅台的一辆卡车的驾驶员边上,他的同伙在这辆车的后面。汽车接近萨达特时,伊斯兰布里拔出一颗手榴弹,命令驾驶员停车。当驾驶员犹豫时,伊斯兰布里伸出手猛拉刹车把。在检阅台上,大部分观众正看着天空,空中有一架法国制造的海市蜃楼5——E型战斗机俯冲下来,放出红的、蓝的、桔色的、绿的和灰色的烟。
  任何注意到这辆炮车稍稍离开队伍并在检阅台前停下来的人都不会非常警觉。故障在埃及军用车辆中是平常的事。早些时候在游行中,就有一辆摩托车和一辆军用车由于引擎出了毛病而停下来。至于萨达特本人,他以为伊斯兰布里中尉要过来敬礼。
  第一颗手榴弹扔出以后,射击就开始了。与萨达特同时站起来的副总统穆巴拉克感到自己被推倒在地上,他想把总统也按下来,但也许萨达特不相信自己受到攻击,摆脱了他。萨达特长期的卫士阿默德·瑟罕发射了手枪里所有的六发子弹,他向领袖高呼:“低下头!低下头!”
  一颗手榴弹落在国防部长阿布·加扎拉的脚旁,但没有爆炸。另一颗手榴弹掷到武装部队总参谋长纳比中将的脸上,被弹了回去。有一颗手榴弹在检阅台前爆炸,弹片击中了萨达特和他的随从。接着,两个持枪者跑上检阅台,向总统一班人射击。第三个持枪者从检阅台边上开枪。萨达特的私人秘书哈菲兹想用椅子护住总统,自己却受伤倒下了。
  萨达特毫无防卫。来检阅游行时,他的轿车两旁各有三名卫兵,另外在车后面还有两个。当枪击开始时,这些卫兵以及其他保安人员在哪里,他们如何做出反应仍然是个谜。没有任何武装警卫站在萨达特和袭击者之间,也没有任何狙击手从上面的阳台上开枪。有几个警卫和士兵逃跑或卧倒隐蔽起来。
  当射击停止时,瑟罕和另一个助手扶起萨达特,把他抬到检阅台后面一架羚羊式直升飞机上,迅速把他送到9英里以外的马迪军医院。大约十五个月前,他的朋友、伊朗的巴列维就死在那里。阿布·加扎拉发愣地从地上站起来,血从脸左边的一个伤口里流下来,右臂也流着血。他挥手拒绝了帮助,开始发布命令。穆巴拉克被推进一辆总统的伏尔伏车;萨达特的夫人杰罕被一名军官扶起,抱进另一架直升飞机,他俩都被送到了马迪医院。埃及的内阁部长们高喊要救护车。一群戴着红帽子的士兵走下检阅台开始把人们赶走,有些年轻的士兵哭泣着。头上三架捷克造的喷气式飞机——它们的飞行员还没有意识到下面的屠杀——飞过接受检阅,留下一条彩虹似的烟云。
  萨达特在被送进马迪医院时还穿着他的鲜血浸透了的军服,嘴里大量地流着血。他被迅速送进心胸手术专科,有11位医生站在那里。他们发现他脉搏一点都不跳了,眼睛张开着,对光线毫无反应。事实上,他已经死了。
  医生们还竭力抢救。人工呼吸。大量输血。还使用兴奋剂、电流和胸外按摩,徒劳地想使萨达特的心脏跳动。终于,在接受病人几乎一个半小时后,医生得出结论:大脑已死了。医疗队的一位成员来到一楼,那里聚集着官员、友人和医院工作人员,他说了《可兰经》上一句简单的话:“只有真主永存。”
  几分钟后,杰罕·萨达特带着三个女儿从手术室里下来。虽然服了镇静剂,但杰罕还是设法接待来慰问的访问者。她说:“我曾想到过这种事,我想到过他要被杀害。但我丈大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不想穿防弹背心,他认为这不是大丈夫气概。”
  在暗杀那天,埃及人的消息甚至没有外部世界灵通。当射击开始时,电台和电视台对军事检阅的现场转播就被打断了。15分钟后,一位播音员插进来说萨达特、穆巴拉克和阿布·加扎拉已经离开了检阅场地。后来,另一个公告透露萨达特和一些助手受了伤。最后,在攻击后7个小时,穆巴拉克在电视屏幕上出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讲稿,发表了准备好的讲话。他说:“我们的受到千百万人爱戴的领袖,战争与和平的英雄逝世了。真主已经命令萨达特应该在是他的象征的这一天,在士兵、英雄和人民中间,在骄傲地庆祝阿拉伯世界赢得尊严的这一天死去。”
  穆巴拉克和他的支持者很快就粉碎了街上潜在的挑战,并稳定了政治局势。
  萨达特是在严密的保安措施下,以一种低调的仪式埋葬的。整个开罗,架着机关枪的卡车和上好刺刀的部队在街上巡逻,直升飞机在头上盘旋。在埋葬地点,一排一排的警察手挽手站着。沿着公路,几百名唱哀歌的悼念者高举着萨达特的像,唱着:“萨达特上天堂吧!”
  载着萨达特灵柩的车子在装载着武装的总统卫队的吉普车护送下,从马迪医院开到附近一所清真寺。在清真寺里,一些男性亲戚围着埃及国旗覆盖的灵柩。祷告后,灵柩放进一架直升飞机运到了那色城。穆巴拉克拉着萨达特的儿子加马尔的手,走在送葬队伍的前头。杰罕·萨达特穿着黑衣服,头上没戴什么。她没有参加到队伍里来,和三个女儿一起,坐在她丈夫中弹的检阅台上。检阅台已修好了。工人们已经给墙上的子弹洞抹上灰泥,涂上油漆,换掉了打碎的玻璃。
  马拉的灵车慢慢地走向无名战士墓。跟在后面的一些士兵拿着萨达特的勋章,包括遭暗杀时挂在脖子上的西奈明星勋章。在墓旁,杰罕·萨达特站到送葬者中间来了。那位下命令放21响礼炮的士兵脸上哗哗地流着眼泪。礼炮还没有放完,外国的大人物和大使就开始急急忙忙地上了轿车,显然是担心着安全。墓前,竖了一块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面题有萨达特本人三年前提出的墓志铭:“默罕穆德·安瓦尔·萨达特总统,战争与和平的英雄。他为和平而生,他为原则而死。”

宋世雄和他的老师

宋世雄和他的老师
  尝试
  体育比赛实况的转播,现在已为大家所熟悉。但说到体育转播的历史,还有一段人们不太知底的缘由呢!解放初,有一支苏联男子篮球队来沪比赛,轰动了整个体坛。广大观众买不上门票,纷纷给广播电台打电话:你们国庆游行能转播,戏曲演出能转播,能不能搞搞球赛的转播呢?
  仓促之间,这一艰巨的任务落到了张之和陈述两个人头上。张之是上海人民广播电台播音组副组长,曾担任第一次国庆游行实况转播。陈述早在解放前就擅长体育播讲,曾在1948年全运会上做过广播解说。新中国这第一场球赛转播,他们合作默契,说捧自如,如同演了一场精彩的“双簧”,受到了听众的热烈欢迎。从此,张之走上了体育转播的道路。1953年,调到了中央台。他勤学苦练,转播时胸有成竹,急缓相当。急来口若悬河,滔滔不断;缓时绘声绘色,趣味横生。张之这个名字很快便在广大听众特别是体育爱好者中家喻户晓。
  拜 师
  就在张之以他独特的艺术风格,博得越来越多的人真挚爱慕的时候,14岁的中学生宋世雄,爱听张之的实况解说,几乎到了入迷的程度。凡有张之出场解说的体育比赛,小宋总要守在收音机旁。他竭尽全力记录张之广播时所用的各种词汇,模仿张之的声调、语气……久而久之,小宋的“体育实况转播”,成了北京三十七中文艺晚会的一项“保留节目”。每当学校举行文艺演出,同学们在台下一哄:“宋世雄,来段‘学张之’!”他便欣然跳上台去,短短几分钟的“实况转播”,博得全场掌声喝彩。一天,他索性鼓起勇气,给张之写了一封情辞恳切的信,希望能和他见上一面。
  张之约小宋到自己工作的单位和他相见。小宋以他俐落的口才、诚挚的感情,唤得了张之的同情和惊异。后来,终于拜张之为师,破例地迈进了中央广播大厦,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理想,成了新中国第二代体育实况转播的优秀解说员。
  青出于蓝
  第26届世界乒兵球锦标赛期间,宋世雄第一次坐在话筒前转播比赛实况,就表现得镇定自若,反应快速,受到同志们的好评。为了训练口齿,他花了很多时间练绕口令,注意听着名京剧演员的演唱录音,学习发声、吐字的抑扬顿挫。小宋开始转播球赛,一味追求“快”,解说的就象开机关枪一样。听众反映说:“语言乾瘪,词汇单调,缺少评论。”为此,张之要小宋把主要精力放在语言的学习上,推荐他多看一些话剧,特别是老舍等语言大师写的剧本。小宋抽时间看了《茶馆》、《骆驼祥子》、《蔡文姬》、《胆剑篇》的演出,又反复学习了这几个剧本,对一些名句背得滚瓜烂熟。平时,小宋总是随身带着小笔记本,不管听到人们讲的惊人妙语,还是看到书报上的精彩词句,他都记录下来,研究、消化,变成解说中使用的语言。
  宋世雄对工作一丝不苟,每当转播一场国际比赛之前,他都要赶到机场去“认识”每一位运动员;赛前训练时,要拿着名单到一旁去仔细观察;同时还要通过翻阅资料,采访中外教练,把了解到的有关情况记录在名单上面。其中包括运动员的外貌特征,如:“金发”、“眼镜”、“细高”、“大胡子”、“左手握拍”……回到家里,走在路上,随时都在背诵、默想。即使是对于自己已经熟悉的中国队员,他也要参加队内召开的赛前准备会,记下领队、教练和队员们谈话的要点,了解他们的作战方案。功夫不负有心人。宋世雄青出于蓝,以他伶俐的口齿和独特的风格赢得了广大听众的赞赏和敬佩。
  20多年过去了。如今,张之年过半百,现场解说较少,而当年的“小宋”,已步入中年,人称“大宋”了。正象过去他写信给张之那样,现在他经常收到来自各地“毛遂自荐”的信,表达他们对体育广播的热爱,寄来厚厚的一叠球赛转播解说的记录稿,有的还寄来胶带。宋世雄风华正茂,而新一代体育实况解说员又在迅速成长了。

隆美尔元帅之死

隆美尔元帅之死
  在纳粹德国,隆美尔是法西斯军人的偶像,被誉为“大英雄”,说他是上帝赐给德国的“一位名将”。因为他的赫赫战功,希特勒在三年之内就把他由上校提升到了元帅,并亲自授予他陆军元帅的权杖。说来也奇怪,隆美尔的形象在他的对手英国人的心目中也极为高大。英国人说他“具有一种急就的天才”,“只有拿破仑的形象可以和隆美尔相提并论”。
  然而,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第三帝国的元帅之死,却是一出完美的悲剧。
  1944年6月6日,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发动了迄今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两栖作战行动。此时,隆美尔任西线“B”集团军司令,肩负着希特勒“寸土不让”、要不惜一切代价“驱敌下海”的重托。就在隆美尔实际指挥着西线德军,与盟军进行着殊死搏斗的紧要关头,两件不测事件如同晴天霹雳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7月17日下午,当隆美尔从诺曼第前线返回总部的途中,他的座车被盟军飞机炸中,脑壳破裂,险丧生命。两天之后,德国统治集团内部又发生了谋刺希特勒的政变事件,是为7月20日事件。案发后,希特勒进行血腥报复,大约七百名军官被处死。案件也牵连到隆美尔。
  隆美尔躺在前线野战医院害怕落到盟军手里,请求希特勒准许送他回德国老家就医疗养。希特勒马上同意,并回电说:“元帅,请你接受我的好意,我希望你能够早日恢复健康。”殊不知此刻希特勒正准备对隆美尔下毒手。
  9月7日,希特勒下令逮捕隆美尔的前参谋长斯派达尔中将。
  10月1日,隆美尔上书希特勒,为他的僚属说情。此前,他曾多次上书希特勒,提出战略战术上的不同意见。这次却不同了。信的结尾是这样说的:“我的元首,你当然知道从1940年的西欧战役起,一直到1941—1943年的非洲战役,1943年的意大利战役,1944年的西欧战役止,我每次都是怎样的竭忠效力地作战。我经常只有一个思想,就是如何为你的新德意志而战斗,而去获得胜利。”摆了一长串战功,与其说为他的部下开脱罪责,不如说为他本人说情。
  10月13日,隆美尔接到一只长途电话,说是明天有两位将军前来晋谒元帅,商量他的“新职安排”问题。第二天一早,隆美尔换上了他在非洲指挥作战时最爱穿的开领制服。非洲那段军事生涯是他最为得意、最引以自豪的,从而也使他成了希特勒的红人。
  12时许,一辆绿色轿车在赫林根隆美尔家的门口停了下来。车上下来的是两个一高一矮的将军。高个的是陆军人事署长布格道夫,矮个的是希特勒的侍卫长迈赛尔。他们彬彬有礼地对隆美尔说,希望同元帅单独谈一谈。几分钟后,隆美尔走出书房,脸色如死人一样灰白,喉咙像给卡住似的讲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开始慢慢地对老婆、儿子说:“我在一刻钟之内就要死了。……死在自己人手里是很使人伤心的。但是这座房子已经给包围,希特勒指控我犯了卖国罪。总算是他的好意,姑念我在非洲的战功,已准我服毒自尽。这两位将军已经把毒药都带来了。只要三秒钟即可生效。如果我接受,他们不会像平常惯例那样株连我的家属,这是指你们而言。他们也不会加害于我的僚属。”他又继续说:“假如只要有一点风声泄露出去,他们就认为他们已无尊重协议的必要了。”
  儿子问他:“难道我们不能自卫吗?”
  隆美尔说:“那完全不在考虑之列。宁可死一人,而不要让大家在乱枪中丧生。况且,我们也没有充足的弹药。”然后他把副官艾丁格叫来。副官一听,也冷了大半截。给隆美尔只有10分钟的告别时间,他加快速度说:“他们一切都已经有了最精密的准备。我死后还可以受到国葬的荣典。我已经要求在乌尔门举行。在一刻钟之内,你,艾丁格,就一定会接到一个从乌尔门华格纳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我在途中因中风死去了。”
  隆美尔套上褐色的非洲军团的制服,把小狗关进书房,环视四周后,带走希特勒授予他的元帅权杖。隆美尔夫人不忍送别。他在副官和儿子的陪同下默默走出宅门,慢慢穿过花园。四周像死一样的寂静,脚下的碎石发出嚓嚓的声音。远处有几个农民在偷看。隆美尔也许在想……。
  “元帅!”恭候在门口的两个将军的高喊声打断了他的最后思路,他们举起右手向他行纳粹礼,然后爬上汽车,载着隆美尔疾驰而去。
  艾丁格副官默默地守候在电话机旁。隆美尔的儿子抽着烟,默默地陪伴着母亲。时钟嘀嗒地响着。二十分钟后,艾丁格在电话里被告知,隆美尔死了。
  原来汽车离开隆美尔家后,绕过一个小山头,来到一片森林旁,车停了下来。迈赛尔和司机按事先规定走开10分钟。车上只留下布格道夫和隆美尔。待司机和迈赛尔回来时,隆美尔已倒在车里,军帽掉在一旁,元帅权杖也从手里落了下来。他们驱车直驶医院,不许医生验尸。布格道夫马上打电话报告希特勒:隆美尔已按预定的方式死去。
  隔了一天,即10月16日,希特勒一本正经地给隆美尔夫人发去唁电。唁电全文如下:“你的丈夫的逝世对于你无疑是个莫大的损失,请接受我真诚的慰问。隆美尔元帅的英名和他那英勇的北非战绩,将永垂不朽。”
  隆美尔的葬礼在乌尔门举行。按事先的诺言举行国葬。隆美尔的灵柩由炮车拖着,上面覆盖着“”字旗。69岁的老元帅伦斯德致悼词。他说,隆美尔元帅的“心是属于元首的”。

唐人和《金陵春梦》

唐人和《金陵春梦》
  全国第五届政协委员、香港《新晚报》的编辑主任、《金陵春梦》的作者唐人先生,去年11月因病在北京去世。唐人是着名报人与作家,生平着作之多,在当代中国作家中也是少见的。
  唐人先生本名严庆澍,“唐人”是他的笔名。原来他在写完《金陵春梦》第一集“郑三发子”之后,报纸准备连载,排字车间催着要名字,他偶然想起《侍卫官杂记》的作者是宋乔,有“宋”必有“唐”,就起了“唐人”这个名字。
  不熟悉唐人先生的读者,见他这么熟悉蒋介石的底细,总以为他是蒋介石的什么人。其实,唐人与蒋介石全无渊源。在蒋介石执政的几十年中,他没有出入过总统府的大门,就连蒋介石的面也只见过一次。那么,他的《金陵春梦》究竟是怎样写出来的呢?
  自从宋乔的《侍卫官杂记》在香港《新晚报》连载并出单行本以后,读者反映强烈。认为把蒋介石的昏庸无能和霉烂腐朽的生活写得很生动,很有趣。但又觉得不够,难道蒋介石就仅仅如此么?《新晚报》主编认为最好能再写一篇,塑造一个“真正的蒋介石”,使读者对蒋有更全面、更深刻的认识。当时正是1952年,大陆刚解放不久,人们对蒋的厉害,记忆犹新,对蒋的丧权辱国的行径和倒行逆施的政策切齿痛恨,写这本书,已成为当务之急。
  《新晚报》开了几次会,谁也不接受任务。推来推去,任务落到了年仅33岁的唐人身上。其理由是:他在蒋介石发迹的上海住过,又上过抗日战争前方,到过内战前方,还到过台湾等地;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当时任务不重,每天写稿只有两三千字,时间充裕。
  写这样的书,不同于写一般小说,面壁虚构是万万不行的。既要真实,不真实使人认识不了蒋介石,失去了写书的意义;又要有艺术性,否则,味同嚼蜡,不会有人看的。当时,他手头资料很少,仅仅只有一份友人送给他的五页“八行笺”。这份五页“八行笺”是一位真正的蒋介石的侍从室侍卫官退休回香港后写的,上面记载的情况是他奉蒋介石之命在重庆监视蒋的兄长郑绍发的经过。有了这几页材料做为“骨架”,再根据蒋的家谱、浙江地方志、风俗习惯、蒋的传记资料作参考,便开始写《金陵春梦》第一集——郑三发子。他翻阅了大量关于蒋的若干书籍和资料,案头堆积如小山。但是,牵涉到蒋介石德行方面的资料却寥寥无几。蒋逛窑子是尽人皆知的,不写出来,就不会是一个“真正的蒋介石”,蒋的形象也就会单薄,不够“立体化”。尤其是蒋在上海做生意这段时间,还没有大发迹,没有记载,时间又过了那么久,资料委实难寻。唐人每日在街上奔忙,找遍大小各书店、书摊,经常是空手而归。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本石印的楷书文言《三十年歇浦沧桑录》。这是一本当年“十里洋场”上海“风月场中”怀旧兼导游的小册子,时间从清末到接近北伐,与蒋在上海做生意那段时间恰好吻合。这本小册子上对上海当时的妓院的分级、“规矩”、陈设、“制度”乃至名妓的花名、绰号与特征等等都记载得相当详细,为他的写作提供了十分可靠的依据。事有凑巧,文章在报纸上连载之后,又接到一封具名罗高的来信,说蒋介石逛窑子时,他偶也在场,可以提供材料。唐人大喜过望,当即找到了这位年过九旬的老先生。此人原是中国第一代小说家包天笑老先生,他当年在上海《晶报》工作,由于业务上的需要,按照时俗,有时也到高级妓院去应酬,所以时常见到蒋,但不能成为朋友,因为蒋当时还没有发迹,与包老先生比较起来,还是无名鼠辈。包先生不仅指出文中之误处,还提供了外人从不知晓的材料,排除了写作《金陵春梦》中最恼火的障碍。
  《金陵春梦》出版后,在读者中的反响远远超过《侍卫官杂记》,但香港某些亲蒋分子极为不满。唐人的案头上偶尔也收到几封匿名信,有恫吓的,也有威胁的。唐人只是付之一笑,他说:“我不怕,因为我描写蒋介石的全是事实,没有冤枉他。”
  一天,唐人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一位从台北来的老友要会他,约好到报馆后的大同酒家楼下饮茶。席间,这位老友有意把话题引到《金陵春梦》,他问唐人为什么要写这部书?是不是为稿费而写作?是不是蒋介石与他有私仇?唐人说:“我确为生活写过稿。但写《金陵春梦》却不是这个目的。我与蒋家没有什么私仇,写《金陵春梦》决非私人攻击。如果贵总统能以大局为重,以中华民族5亿同胞利益为重,马上宣布国共和谈,中国统一,那我一定另写蒋的情况。”临别时,他还要那位老友转告蒋经国先生:“他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不要太固执了,希望让我有机会为他写一部有关民族大团圆的小说。”
  这是唐人实实在在的心里话。他盼望祖国早日团圆,结束内战。几十年以来,这位爱国老作家笔下的作品,无论是《金陵春梦》、《伏牛山恩仇记》、《北洋军阀演义》、《大地沉浮》、《蒋后主秘录》,都充满了强烈的爱国主义色彩。
  唐人的艺术造诣很深,同时又是一名勤奋的高产作家。一次,有人问他已经发表的作品有三千万字否?他笑笑说:“那不止,你算算,我从31岁开始写《金陵春梦》起到50岁的20年当中,每天平均写作一万字,这就有七千多万呢!当然这其中有些不是文学作品,是报上需要的论述和报道。”他说,他曾经用过50多个笔名,在全国各省市出版社和香港已出版了中长篇小说有50部,还有35部将要整理出版。除此之外,还有已拍摄的电影14部和几部戏剧。
  在用笔名“唐人”发表的作品中,他最喜欢的是《金陵春梦》。

征服最后的敌人——死神

征服最后的敌人——死神
  死亡,对小说家来说是熟悉的题材。在我的小说中,就曾多次出现过这种情节。描写死神给写作增添了不少乐趣。当我所创造的人物消失时,我确实有点神情惶惑;不过感情的痛苦很快就会忘却,记忆也会逐渐淡漠。我又创作其他的人物来代替。
  只有当死神降临到作家的实际生活中时,作家才会充分领会到死亡的含义。自己经常描写的临终场面,一下子变成了现实。这种打击是多么巨大啊!
  我丈夫死的时候,我顿时感到,仿佛缭绕我心头好几年的、充满幻想的梦境,突然化为乌有了。我面临着严峻而又可怕的现实。我所爱的丈夫(33年来我一直这么想当然),三个孩子的父亲,死去了!
  我手足无措,悲泣欲绝。之后,就一个劲地责备自己,在丈夫弥留之际,我为什么不为他做更多的事情呢?现在我才明白,在最后的一个星期、在最后的几天,他为什么总是带着强烈的感情,用眼睛盯着我。我不应该离开他啊!于今想来,我最后一次和他道晚安,是多么的无情;他低声对我说:“我睡不着。”而我却吻别了他:“你能睡着,亲爱的。”然后,竟走出了他的卧室。
  第二天早晨,我走进他的卧室,期待往日那种微笑。但是,他刚把脸转向我,就由于突然的冠状动脉血栓而死去了。他睁着眼,但没有一点眼神;一切都停止了活动。——这就是死亡。我自己在书中描写过数次,现在有经验了。
  巨大的打击迫使我行动起来。我打电话告诉孩子们,我不得不作出安排。我的头脑只有一半在工作,另一半已经凝固了。
  葬礼一结束,我就来到花园的尽头,把丈夫的骨灰撒在我俩经常一起散步的地方。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死亡的结局。我变得形单影只了。良心发现的两个女儿,一下子成熟起来的儿子(他将在几个月里做父亲了),都没能说服我和他们一起去住。他们想让我从极度紧张中恢复过来。
  我回答他们:不,我要住在这里,在自己的家中打发以后的岁月。要忍受的痛苦,就由我一个人来忍受吧。我要使自己面对着这里熟悉的物具,我要使自己记住,这不是司空见惯的战争期间的短暂分手,而是永远的别离——永别!
  为了减轻精神上的痛苦,我继续使用他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我穿着他的衬衣,坐在他的写字台前,用他的笔来答谢一封封的吊唁信;我千方百计地寻找他接触过的东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和他更接近一些……
  夜晚多么难熬啊。喝咖啡、放方糖、吃两只红肠面包,晚祷告——他童年时代养成的习惯,我们结婚后一直保持着——以及晚安的吻别……我依旧继续保持着,因为我深深地感到,这是一种安慰。
  我常常哭泣,我抑制不住涌出的泪水,也许从某种超乎我理解的意义上来说,眼泪能够帮助愈合心灵上的创伤。
  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想,人死后在另一个世界还能不能生活?我想,我丈夫一定和他已故的前辈重新相聚了,一定和他在二次大战中死难的战友重新相聚了。我想,在那儿,痛苦和灾难已经荡然无存,他理解了难以形容的欢乐,即他引用过的境界——“超乎一切理解的寂静”;而活着的人,没有一个能够理解这一点。
  有一句古老的格言:“时间能够治愈一切伤口。”然而,只有当伤口内洁净无脓时,这句格言才是正确的。过于悲伤会使伤口化脓溃烂。
  因此,我要忠告那些过分悲哀的人:把每一天都看作是一种挑战,看作是对勇气的一种考验吧!渐渐地,你就会从先前看来难以克制的剧度悲痛和孤独中,获得新的力量和新的希望。
  我记得在我们结婚那天,主持婚礼的那位仁慈善良的神父,曾把我们行将乘坐小船去度蜜月,同结婚本身联系起来。他说:“你们就要在平静的大海上、在晴朗的天气条件下起航了。但是,航程中并非永远是这样的。你们会遇到风暴,你们能够战胜风暴。千万不能丧失勇气。最后,你们就能抵达安全的彼岸。”今天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回想起这一告诫。我相信,即使我单独驾驶起生活的航船,我也不会迷失方向。
  几个月转瞬即逝,季节在更叠变换。寂寞打破了。虽然熟悉的脚步声再也不会重新响起,房间外面再也不会有人把我呼唤,但是,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充满相亲相爱气氛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所发出的声音。我说这些,丝毫没有鬼魂作祟的感觉,头脑中也已经完全摆脱了幻影和幽灵。就好像一个人以某种模糊不清的方式,分享到了没有痛苦的另一个世界的自由和宁静,有时甚至分享到了欢乐。
  希勒[(Healer)]:主张信仰疗法的基督教科学派的实践者——译者注)说:“升天的都是过于悲痛的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安慰。”这种脆弱而又可爱的精神,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将发现它已成为你的一部分,并且会唤醒你的内心世界。这样,你就不会为孤独、黑暗而感到胆怯了;因为你已经征服了最后的敌人——死神。
  译者附记:达夫尼·杜·穆里埃,英国着名女作家。她的长篇小说《吕蓓卡》在我国读者之中颇有影响。此文选译自作者的新着《吕蓓卡笔记和回忆》。译文略有删节。

两条路

两条路
  那是一个新年之夜,一位体态龙钟的老人正站立在窗边,他抬起悲戚的双眼,把目光投向那深蓝色的天幕。夜空象一个清澈静谧的大湖,星星象一朵朵净洁的百合花正轻轻地飘在湖面上,然后,他收回目光,扫视着茫茫大地。大地上,少数比他更为绝望的生灵此刻正走向他们必然的终点——坟墓。在通往坟墓的人生之路上,老人已经度过了60载春秋,而他从这漫长的旅途中带向坟墓的除了过失和忏悔,真是别无他物。他的健康失去了,头脑空虚了,他的心灵充满了悲哀,他偌大一把年岁也未能得到一点慰藉。
  青春时代梦幻般地浮现在他眼前。他回想起那个庄严的时刻,慈祥而严厉的父亲将他领到那两条道路的分岔口——一条道通向那和平安宁、风和日丽的世界,那里有肥沃的土地,丰硕的庄稼,四处洋溢着温柔、甜蜜的歌声;另一条路则把徨者引进黑暗的深渊。人们一旦步入深渊,就再也不能自拔,那里流淌的不是清水,而是毒浆,一条条巨蛇嘶嘶乱窜。
  往事不堪回首,老人不由得极度痛苦,仰天长叹:“哦,青春兮,归来!哦,仁慈的父亲,请把我重新置于生活的起点,我会选择那条通往幸福的光明大道!”可是,他仁慈的父亲,他青春的年华都已经去得很远,很远。
  他看见几点游离不定的光点漂过黑沉沉的泥潭,蓦然间隐去了,呵!这些光点不正是他虚度的年华;他看见一颗流星急速地划过夜空,顷刻间消失了,呵!这颗星星不正象自己的生命。徒劳的追悔犹如一支支利箭,深深地穿进了他的心。此刻,他想起了少年时代的伙伴,他们曾一起踏上人生的征途,可是他们都选择了那条善良、勤劳、勇敢的道路。在此新年之夜,他们正在享受他们的荣誉的幸福。
  那面高挂在教堂钟楼上的大钟响了,洪亮而悠扬的钟声传进了老人的耳朵,这钟声使他又想起了严厉的父亲和慈祥的母亲,他们对这个误入歧途的儿子倾注了多少爱,赐予了多少教诲,又为他做了多少祈祷啊!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悔恨交加,悲愤欲绝。他不敢再正视那茫茫的夜空,那是他父亲居住的天国。绝望中,他鼓起最后一点力量,高声呼唤:“归来兮,我虚度的年华!归来兮,我逝去的青春!”
  他的青春果真归来了。因为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新年之夜的一场梦境。他还年轻,可他在梦中所追悔莫及的过失却是真的。他打心眼感激上帝。时间还依然属于自己。他还没有坠入那黑暗的深渊,他还有自由选择那条通往和平、通往光明、通往丰收、通往幸福的道路。
  你们,还在生活的起点上徘徊的你们;你们,还在两条路的分岔口踌躇的你们,请记住吧:当年华流逝,而你们却失足于深山野岭之时,你们也会痛苦而徒然地呼唤:“归来兮,我虚度的年华!归来兮,我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