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会相连到天边

会会相连到天边
「对不起,我明天下午有个会耶。」
「那後天呢?」
「不好意思,我後天下午有两个会,後天早上行吗?」
「可是我们公司後天上午有会耶!」
「........」
电话两端陷入五秒钟的僵局,没有共同的时间,不过有共同的理由:开会。
曾几何时,我的生活已经「会会相连到天边」,时间被各种名目召开的大小会议分屍支解。光是这周,周一两点有个我负责的跨部门专案会议、紧接着四点有个部门内进度检讨会议,在长官口沫横飞下,莫名其妙地就开到了八点半。周二下午一点半到四点又有个公司月会,进行精神讲话。精神讲话完毕,另一个小组会议又来接棒开到六点。
回到座位上,好不容易想要喘口气,处理火烧屁股的正事,就发现信箱里躺着两封热腾腾出炉的会议通知:周四下午又一个跨部门专案会议、周五早上有采访路线会议。喔,还有一封,别忘了,老板上周突发奇想要我们开的「读书会」,要请大家推荐书目。我关掉电脑,想暂时当只鸵鸟,部门助理却追在屁股後问:「下礼拜一早上十一点,你方便跟老板约谈工作进度吗?」
全世界唯一比负心汉说「我爱你」更不能相信的,就是一种叫做「议程」的东西。我其实没那麽讨厌开会,但痛恨歹戏拖棚,漫长无际的等待。如果会议通知上明文写着两点到四点,很有可能,代表的是两点半到五点半。这还是你平常有烧香拜佛的结果。有时候,会议主持人被上一个延迟的会议困住,可能会让原本四点就应该结束的会议,五点才正式开始,一路理直气壮地拖过晚餐时间,让明明在减肥的你,一天到晚被迫吃宵夜。
「到底要开到几点?」三不五十,总有几位勇士胆敢效法荆轲,掏出这柄短剑妄想表演「十步一杀」。
「我们是责任制,严格说起来,你哪来的下班时间?外面抢着要这份工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怎麽还不证明你的竞争力!」秦王头一抬、眼一瞪,短剑应声而落。
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最恐怖的是,会议们还会创造许多「周边产品」。比方说,为了今天下午的月会,我临时被通知要做「专案分享」报告,蒐集报告资料做PowerPoint,虚耗了一个早上;开完月会,人力资源部门立刻寄来一封email,请全体同仁响应大老板刚刚训勉的「要提升30%的竞争力」,写一份报告说明「我如何提升自己30%的国际竞争力?」瞬间功课又多了一项。
我们总在这个会议中,收拾上个会议的烂摊子,在会议结束前,又多花半小时研究什麽时候要开下个会议,顺便留下几个拖油瓶,以便钱滚钱利滚利,让会议的数量以地下钱庄模式生生不息。「以会养会」这个词儿,想必就是这麽来的。
正事总要做,会议却抢走大部分清醒时间,怎麽办?经过三年的会议地狱试炼,我就像厨房流理台死角游走的小强,学会在会议的夹缝间求生存。
犹记得上周,老板在下午两点抓我单独开会开到四点,四点紧接着又是一个编辑会议。八点结束了第二个会议,赶着约会的他立刻嚷嚷:「我刚刚前一个会请你整理的资料,弄好了吗?」
你以为我宋七力传人喔?听说两会中间只有五分钟休息时间,我怎麽可能有分身一边开会,一边帮我写完报告?
幸亏我早知道花时间向老板喊冤,倒不如摸摸路边小狗,至少小狗听懂了还会汪汪或是摇尾巴。奸诈狡猾如我,在开会时带着心爱的笔记型电脑,假装作会议记录,其实暗中趁老板说冷笑话和骂人的空档,将前一个会议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当场就扭转了我原本得加班到十点的悲惨命运。
另一个求生存的绝招,就是大家都爱用的「屎尿遁」或「手机遁」。前者只要在会议进行的高潮,比如说两方人马争辩一个形而上话题不可开交,而此话题与你的关系,比邻居老王的小舅子的乾女儿这个月大姨妈没来还远,你就可以适时揪紧眉头、抱着肚子,或抓着手机,轻声对坐你隔壁的人说:「我去上个洗手间」或「我去回个很重要的电话。」然後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完成你自己心目中的「正事」,甚至上个网回几封email玩一下MSN都可以,只消在会议快要结束前,悠悠晃回会议室坐好。
对了,离开会议室前,别忘了留下开会资料、笔记本和马克杯,证明你有回来的诚意。如此一来,既不打草惊蛇,到时候有人发现你失踪了,旁边的「证人」还可以帮你挡一挡:「喔,他去拉屎放尿/回电话!」
倘若你起身时不小心打翻了垃圾桶、或是坐在一个得跨越所有人才能到达门口的烂座位,不幸惊动老板,逼问「你去哪里?」也别惊慌。请用十万火急的诚恳眼神,加上认真负责的语气回答:「这个(客户/受访对象/合作厂商)打电话找我找了一下午,要我在他下班前email给他(合作提案/采访大纲/报价单)。」
这句话有两个弦外之音:第一,我可是很认真工作,不是在玩耍;第二,你的会也未免开太久了,对方都下班了,我到底还要不要工作?
或许有人会安慰我,或是自我安慰:「会很多,代表你很重要!」不,请别拿「我开会,故我在」这套来唬我。我猜想,爱开会的老板们,大多极度缺乏安全感,有高度控制慾、要不然就是需要再三确认自己的存在感。
我还在痴心妄想,或许有一天,一周会议总时数可以少於五小时,准时开会、准时结束。
我想,那一天,除了天雨粟、乌白头、花花公子也会开始为我守身如玉。

愚蠢好人们,离我远一点!

愚蠢好人们,离我远一点!
最近我有了重大的体悟:这世界上最难对付的,不是讨厌的老板、难缠的客户、邪恶的坏男人,而是愚蠢的好人。
有一种好人,总会在你忙到快要抽筋的时候,探头探脑怯生生地问你:「打扰你三分钟...可不可以请教一下你的意见?」然後那三分钟,就会变成漫长的三十分钟,如果你本身也是不懂得拒绝的滥好人,还可能变成三小时的问答马拉松。
另一种好人,喜欢为你的复杂行为,想出很多他简单脑袋可以接受的理由,然後贴心地为你到处广播。比如你要是一直没有交男朋友,他就会抢着对好奇询问的外人解释:「因为她事业心重!」或是「她爱好自由,暂时不想定下来!」丝毫不顾当事人可能三十好几,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这麽一说,搞不好当场帮你推掉了三场相亲。或是当你明明就不想跟前男友联络,怕勾起伤心的回忆,他却抢着当你们的传话筒。
为什麽说这种人恐怖?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你被他弄得肝火上升当场痘痘冒了三个,或是煮熟的鸭子﹝例如天赐良缘、赚钱工作﹞被他慈悲放生,看着他像小鹿斑比般的无辜纯情眼神,也只能叹口气,继续回答一连串的蠢问题。你得费尽唇舌拐弯抹角让他明白:「我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没有人要娶我!」或「拜托,不要再告诉我前男友的事了,我正在疗伤止痛!」
在这个时候,蠢好人会瞬间从小鹿斑比摇身一变成心海罗盘叶教授,丢给你一句:「别这麽执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像我写过的白目男,他们永远不会察觉自己的白目。但白目追女仔还可以拒绝,这些蠢好人可能是你的同事或亲朋好友,你为了不想撕破脸别无选择,只能默默承受。
这种人的共同特质通常是「好奇宝宝」,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探索世界的热情渴求,事事发问,而且希望你立刻回答。但国事如麻的自私大忙人如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你要探索地心也没关系,总之不要太常钻到我这一头;这世界上有一支神奇电话号码叫「104」,想找什麽公司行号餐厅KTV请打去问,有一种好用的搜寻工具叫Google,还有联合新闻网和中时电子报资料库,想知道什麽尽管往里面寻宝,不要鸡毛蒜皮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丢给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好为人师、长袖善舞,直到碰到这些愚蠢的好人们。他们总是挑最奇妙的时间找你谈工作,比如午夜十二点、午休时间、或是开会中;或是在你憋尿憋到满脸通红说过三次「我要上厕所」後,还继续跟你讨论一本励志好书的读後心得。
这种蠢好人在办公室中不是少数。我身处的媒体圈,因为记者的职责就是提问,往往症状特别严重。就曾经有这麽一位离职同事,在员工训练活动模拟联访时正经八百地询问受访者:「请问你们办公室的『小强』有没有特别多?」对方当场愣住,脑中大概想着「小强」是否就是俗称的蟑螂大哥。这位天兵还慢条斯理地解释:「我问这个,只是想知道你们的工作气氛是不是很愉快轻松?」
这位仁兄你嘛帮帮忙,员工工作气氛跟办公室小强多寡有什麽关系?今天是采访企业不是做科学研究!
还有个人曾经在我赶稿赶到如火如荼时,在我耳边碎碎念他的理想抱负,丝毫不顾我三番两次对他说「我很忙」。他从我当初投入媒体这行的理由、采访都怎麽避免冷场,一直问到「我今天该做什麽事?」
要是我知道你该做什麽事,今天我的薪水就会是你的两倍,而且你要叫我老板,懂了吗?
我有个朋友也是个老鸟,经常对我抱怨他身边的蠢好人。他说蠢好人抢到他的路线却死不放手,还「好心建议」他换个题目做,让他好一阵子都气到不想鸟对方。过一段时间我的朋友又回来向我忏悔:「我是不是对他太凶?」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他们太蠢却又太天真,而且通常都很认真,以至於让我们明明是受害者,却又怀疑自己是欺负好人的大魔头。
我忽然想起采访过的一位知名外商CEO曾经说过:企业用人宁可要「聪明的坏人」,而不是「愚蠢的好人」。因为聪明的坏人虽然可能贪污摸鱼,但deadline前至少会把问题搞定,而愚蠢的好人只会越帮越忙,把事情搞砸,却让你不忍心苛责。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CEO,说的还真是他马的有道理啊。

海葵与小丑鱼

海葵与小丑鱼
昨天傍晚,一向开朗活泼的Jerry在电话那头出奇安静。
「你觉得我是不是该辞职?」在我再三逼问下,他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Jerry是我的男性好友,一家外商药厂的业务代表,也就是俗称的sales。他的工作性质,就是每天勤跑自己「辖区」内的医院和科别,想办法跟医师混熟,介绍自家公司的主力药品,务必让医师能够多开他的药,提升业绩。
和全世界所有的业务一样,Jerry为了业绩,总是使出浑身解数,照三餐call早午晚诊、在医师喝水撒尿吃饭的空档解说药品特色,连周末都加班参加医师的婚丧喜庆或是医药研讨会。每到月底或是季末,他的心情就随着报表上的数字起伏,要不摇头叹气、要不松口气然後重新上紧发条为下个月努力。尽管这麽辛苦,大部分时间Jerry总是挂着笑脸迎接挑战,充满干劲。
但最近不同。每次通电话或是聚会,Jerry明显变得郁郁寡欢。他说自己的业绩勉强过的去,去年还领过公司的年度业绩奖金,但是对不起,这世界上没有「太好的业绩」,当你上一年卖了三百万,业绩达成率百分之一百二十,第二年老板就会提高门槛,把业绩目标变成五百万,今年如果还是只有卖出三百万,达成率就只剩下百分之六十。你就像是追着胡萝卜绕圈的驴子,明知道眼前的萝卜永远吃不着,还是得拖着石磨往前冲,除非打算屁股挨鞭子。
Jerry哭丧着脸,说他遇到了瓶颈。我说这很正常,没什麽大不了的,职场上谁人没瓶颈没压力啊。睡个觉起床又是一条好汉。「啊你不是已经暗中研究出哪些医师不捧你的场,下个月多努力点请他们开药不就得了?」
自从认识Jerry,我才知道药商经营医院体系客户的辛苦。药商可以从订单上看出一家医院开他们家药的总量是多少,但除非和医院药局主任有极佳的交情,根本无从得知每一位医师各自开了几颗药,医生也不会随便透露。所以神通比较不广大的业务,可能每天都在打迷糊仗。比方说,你花80%时间拜访的A医师每天看到你都笑眯眯,猛夸你领带好看人长的帅气,却对你的业绩一点贡献也没有;B医师对你总是臭着张脸蛮不客气,但其实他才是你年终奖金的主要来源。如果没摸清楚这层微妙关系,每天跑客户也只是浪费时间表错情。
「我已经打听到谁不开我的药,那个林主任。但他被别的药商给绑死了,明明我们家的药是公认同类别里面品质最好的,他就是不肯开。」Jerry既气愤又沮丧。
药商和医师之间「海葵与小丑鱼」的共生关系早就不是什麽新闻。在台湾,医师出国、打高尔夫、医院从春酒到尾牙的礼品捐赠和科内大宴小酌,几乎都是药厂买单,大家也习以为常。这跟早期找某些名医开刀非送红包不可一样(其实现在还是很多),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上回我陪Jerry去买医院尾牙抽奖的礼品,建议他买烤箱,他摇摇头:「不行,医师叮嘱我说他们不要烤箱,只要微波炉或小冰箱。」哇塞,还挑的勒。
「这麽重要的客户硬是不开药,你怎麽办?」我也开始为Jerry担心。
「我实在受不了每天到医院打哈哈却看不到业绩,於是昨天去找林主任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问他:『主任,到底我要怎麽努力,你才会开我的药?』」Jerry说。
「好,够直接,这下他总不能再闪避问题了吧。他怎麽回答?」我最欣赏Jerry勇往直前、不畏挫折的精神。
「他笑着说他很忙,请我以後接送他的小孩上才艺班。」虽然透过电话看不到表情,但我可以保证Jerry现在的脸色一定像大便。
每天接送小孩上才艺班?这位林主任太过份,他以为Jerry是他家司机老王还是菲佣玛丽亚,这麽不合理的要求也说的这麽理所当然云淡风清?虽然我知道台湾药厂普遍把医生宠上天,但总以为都是药厂一厢情愿地拍马屁,不知道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竟然也可以主动开口要东要西。
我光是想到我去门诊时医生开某种处方给我,理由是「因为这家药厂的sales帮我接孩子」,就忍不住发抖。我痛心许多台湾医师的素质和专业操守未免太低劣,我更为Jerry这通过国家考试的合格药师感到不值。如果接送小孩就可以要业绩,那他还花这麽多时间进修药学专业知识干嘛,国中毕业考上驾照就可以应徵大药厂职务。
「重点是,你当下怎麽反应?」我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问Jerry後续发展。
「我傻了,说时间上可能有点困难,事实上也是如此。我本来想他顶多请我赞助出国开学术会议之类的,没有心理准备。你觉得我该答应吗?如果为了业绩答应,我会觉得我很没人格,如果不答应,好像不够努力。更重要的是,即使我答应每天接送,还是不能确定他就一定会多开我的药。」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安慰Jerry。
「我回去想想,你说的好像没错。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当个业务吧…」Jerry指的是前几天,他为了工作压力向我抱怨过。当时的我义正辞严地大批台湾医药和新闻媒体产业的危机。我教训Jerry,如果一个产业中,产品本身的竞争力不重要,完全靠业务员「博感情」或是请吃饭喝酒出国瞎拼来定输赢,那我想这个产业也差不多走到尽头,或是正在腐败中。
「我该答应他吗?」Jerry问。
「还是这个产业没救了,我该换工作?」Jerry又问。
我试着从Jerry的角度思考。脑中有两个声音在拉扯。一个说:答应医师的要求吧!反正做业务本来就是要为五斗米折腰,客户说的永远是对的,干嘛有这麽多无谓的矜持?帮人家接送小孩也没什麽,又不是杀人放火。当个小丑鱼就有业绩,你开心我开心,大家都开心。
另一个说:你应该凭专业讨生活,接送小孩只是小小开端,这是条不归路。一旦答应了,他们只会胃口越来越大,你的底线只会越来越後退。下次就算要你出卖灵魂,你也会乖乖把灵魂掏出来双手奉上说声谢谢你。当一次小丑鱼,注定一辈子是卖笑的命。
有些事「理论上」总是很简单,但当这个人是你在乎的好朋友、你的家人,甚至当你自己遇上这个问题,选择就复杂起来。记得大学上「新闻伦理」时,我们总是毫不犹豫地说:媒体的立场应该客观公正,不受任何受访者的影响。但实际上当了记者时,我们或许可以严正拒绝利诱,但碰上一向待你不薄的受访者苦苦哀求你不要写他公司的财务危机,或是大广告主以抽广告的手段对总编辑施加压力,连直属长官都叫你「别碰了」,你该怎麽办?写或不写?拂袖而去,还是妥协认命?
我好想给Jerry一个斩钉截铁的好答案。Yes or No。
可惜,人生并不如我想像的这麽黑白分明。
当初的我选择离开海洋,祈祷自己上了岸可以长出一双脚,但至今我还不确定会化成泡沫还是人形。
对不起,Jerry,要不要当小丑鱼,你只能自己决定。
【酪梨寿司碎碎念】「海葵与小丑鱼」我挣扎了很久才写,希望别被男主角的客户看到了对号入座,反而害了他。对话是真的,人名都是虚构。
怪了,最近心情不错,生产的日记却有点严肃;每天忙到快得忧郁症的时候,反而搞笑装花痴。不知道是人脑自然的平衡机制,还是我有点精神分裂倾向。
【图说】用google找到的小丑鱼照片有一大堆,但是这张的小丑鱼看起来特别迷惘,所以就是他了。

一天一百元的人生

一天一百元的人生
开始新工作後,每天满脑子都是钱。
更精确点说,是满脑子都是「没钱」。
前两个礼拜,我第一次发挥MBA所学,用Excel试算我的Asset﹝资产﹞与Liability﹝负债﹞。这才赫然意识到要将三百多万台币的留学债还清,就算一个月能还三万,也要至少八年才能全部还清。薪水是比以前赚的多没错,但扣掉要还爸妈的钱、欠老妹的钱﹝我之前穷到跟妹妹周转了数万元﹞、固定支出的税款保险费大楼管理费水电瓦斯电话费、还有每个月的计画存款,我的经济状况可以说是赤贫,没有比卡奴们好到哪里去。
非常汗颜,本人在出国前工作近四年,几乎没有存到什麽钱。赚的少当然是一个原因,但追根究底,是我不拘小节的豪迈个性,和得东奔西跑的工作性质害的。每个月有三分之一的薪水拿去和朋友吃喝玩乐,三分之一奉献给计程车司机北北,最後三分之一则是神奇地人间蒸发了。
当年不记帐的无知岁月可是过的很阔绰,从来没有一秒钟忧心过钱的问题。反正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只要不欠债,我每个月都把钱花的嘟嘟啊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需要过起清贫日子,「投资」两字从不在字典里。在纽约更是以「我是学生嘛」当藉口,没想过回台湾後这大把钞票要怎麽还。
但这一天终於来临了。感谢上帝,赐给我一对明算帐的父母,坚持要我负起责任还清留学债;又赐给我一个超级贤慧的模范妹妹,可以每天走路骑脚踏车上班,一个月只花三千元吃饭,毕业一年就存下三十万。
有为者亦若是,上礼拜开始,我毅然开始新生活运动,每天坐公车上班,中午带便当,周末自己上传统市场买菜做菜,一天交通费加餐钱花不到一百元。工作早出晚归,也就自然而然推掉所有要花钱的饭局派对。这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带便当的上班族在公司很难交到朋友,但也没办法,同事动辄就去光顾的两三百元午餐我可消费不起。咬牙当全台北市唯一没有社交生活的单身女子不要紧,最惨的是上班最顺路的那班公车因为经营不善,总是严重脱班,在艳阳或暴雨下等个半小时是常有的事,这才发现坐计程车的人生是多麽惬意。
老天爷是公平的,有人倒吃甘蔗苦尽甘来,我则是正吃甘蔗,老大徒伤悲。那天听说有个大学同学想要辞去工作出国念MBA,目标是回国後马上创业。我的良心建议是,如果你的目标是自己做小生意,不是投资银行企管顾问,那还不如把这几百万存起来当创业基金还节省几年奋斗时间,甭出国了。
刚刚挥汗上市场买了两百多块的菜,总计有绞肉一斤、红萝卜三根、洋葱三个、马铃薯两个、小白菜一把、青江菜半斤、豆乾半斤、全麦面条半斤、鸡蛋一打,加上上礼拜妹妹帮我包的水饺还有剩,喜滋滋地地盘算大约可以吃一两个礼拜。向好友大胖报告,他笑说:「哇你转性了,在纽约两个礼拜可能两百美金都不够吧?」
我没後悔过出国留学,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凄凉的紧啊。

周日晚上的内心戏

周日晚上的内心戏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除了蓝色星期一,还有个黑色星期日?
礼拜天晚上,是猛爆性忧郁症最容易发作的时机。就像巴伐洛夫的狗,一摇铃就口水直流,星期日的太阳一下山,星期一要上班的阴影就漫天盖地而来。周日晚上,我总是在看电视、暴饮暴食、上网乱逛、或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自怨自艾中度过,就是不肯做正事。说穿了是逃避,不想面对隔天太阳升起後的现实世界。
用鼻毛想也知道,这种症状在一觉醒来後,不会凭空消失,只会更严重。
紧张大师如我,常在坏事还未发生以前,就先把自己吓个半死。但世界上真有什麽不能解决的问题吗?
先想想我焦虑的主因。嗯,未完成的工作,还有申请学校的进度仍然挂零。
没错,这个周末的确是又混过去了,明天开会报告可能会死得很难看,但是现在开始准备或许还来得及;来不及?顶多是这个案子做得不漂亮,至少还是可以完成,不可能开天窗;真的开天窗?最糟的不过是被老板骂一顿,也不会少一块肉;被老板痛骂?最糟的状况,顶多是忍无可忍说「老娘不干了!」或是被他炒鱿鱼;被炒鱿鱼?最糟的不过是家里蹲,还可以专心准备申请学校出国的事情,爸妈还暂时养的起我;爸妈不养我了、又申请不到学校?最糟的不过就是重回职场找份工作,我也不缺手断脚,一年半个月总找得到头路吧;找不到好工作?那就打份钱少的零工,一个月不到一万块,我也能活。顶多是不逛街不看电影不买衣服,这三样我现在都已经很少做。算来算去,最糟糕的状况,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里去嘛。
将最差的情况全都列出来,你就会发现也不过如此,couldn’t be worse。既然最糟的都能接受,还有什麽事情值得焦虑忧郁?如果焦虑可以产生能量发电,或是胡思乱想可以加速工作完成,那麽忧郁还有点道理,既然不行,快乐也是一天,忧虑也是一天,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同理,失恋的人儿,你在忧郁什麽?没错,你是被甩了,最糟的已经发生,还能怎样?如果一直哭哭啼啼,可以唤回那心肝宝贝的心,那你学孟姜女哭倒长城我也不介意。如果不行,那哭完了擦擦眼泪,请把照片信件甜言蜜语全都丢到储藏室的箱子里。最糟的状况,就是你错过了你的真爱,这辈子再也娶不到老婆或是嫁不出去,那又怎样?谁说一个人不能快快乐乐过日子,至少还有朋友家人挺你。啊,你说你没家人没朋友孤苦无依?那至少有我关心你。如果不幸我也把你忘了?那你更要为自己用力活下去。你没看到那个自杀十次的职业跳楼女整天上电视,还有一个跳天桥的笨蛋压伤了在下面抢救他的员警,你不会想要把自己弄得这麽糗,还害人害己吧?
既然不想,那就好啦,哭够了,闹够了,低潮够了,睡一觉,没事的。
想通了,周日晚上的内心戏就是轻喜剧,不再是无病呻吟的肥皂剧。
(这篇主要的功能是在催眠自己)

每一次等你

开始坐公车後,我的俏丽OL梦也彻底醒了。
在媒体工作时,从来不觉得通勤是件苦事,反正没有固定上班时间,不用赶打卡,虽然到处趴趴走,也几乎都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黄代步。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一天花个三四百元不能报帐的计程车费也不心痛,多潇洒啊。
现世报总是来的快,光那几年,我已经把这辈子可以坐的计程车额度用完了。上个月我回台北找到工作过起新贫生活,上班前几天特地上台北公车资讯网查询,赫然发现从我家到公司顺路的只有一班2XX﹝为避免困扰,马赛克处理﹞。只不过就像所有恐怖片里的笨蛋配角,小OL当时并没有把这个预兆放在心上,也埋下了衰小的种子。
上班头一天早上,因为20分钟内等无车,怕迟到而撘了计程车,心中嘀咕今天真倒楣,平白无故多花了100元,下不为例。好不容易赶到公司办完报到手续,人力资源姊姊随口关心我以後要怎麽来上班。
「搭2XX啊!」我露出新人才有的无知笑容,热情洋溢地答。
人资姊姊眼中满溢着老鸟透彻世事的怜悯,幽幽叹了了口气:「2XX很......难......等......喔。你以後就知道了。」
姊姊你说的对,幻灭是成长的开始,一个礼拜过後我就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2XX是台北市区最任性的公车之一,尽管站牌上白纸黑字印着「每7~10分钟一班」,实际发车间隔却是平均30分钟,脱班时40~50分钟也很常见。小女子哪敢斗胆干涉司机老大要30天还是28天来一次,但好歹也让人家有点心理准备吧。我可以等,也可以忍,偏偏2XX高深莫测。当你自以为聪明,用第一周到站时刻统计数据配合外插法,估计出最具竞争力的双赢等车策略:8:25AM出门,约8:30就可以等到车,他老大隔天就改成8:20和8:55到站。
真的只有这班公车可以坐吗?严格说来倒也未必。条条大路通罗马,敝公司坐落的商业闹区,焉有到不了的道理。只要多走15分钟路,我就可以改搭班次较多的6XX。
那又何苦如此执着?
唉啊,问这个问题的多半是个男人。任何一个悲情台北女性上班族都知道,在艳阳下提着皮包便当雨伞健行15分钟的下场只有一个:妆花成一坨、汗水湿透衣襟、外加脚指被高跟鞋磨出更胜满清十大酷刑的水泡,还没开始上班就狼狈不堪。不幸的是,回国後羞耻心逐渐恢复的我,也已经无法放开心胸学纽约人穿球鞋配套装通勤。
捷运也是同理,虽然是个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的好男人,但距离我家有点路途,到公司附近还要流汗步行十来分钟,加上成本较高还要转车,是真的没有选择下才会考虑的备胎对象。
但真正的原因,说穿了还是三个字:不甘心。我不是没试过心一横改搭别线公车,但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时间,只要跋涉到另一条街等车,才刚刷完悠游卡,2XX就会恰好耀武扬威呼啸而过,转眼就看不见车尾灯。经人体实验屡试「不爽」,绝无例外。残忍程度恰似男友以「我要冲事业,5年内不会结婚」分手,你绝望之余开始相亲,他下个月就跟年轻新欢步入礼堂。
就是这麽点要命的不甘心,让我不论被背叛过多少次,都还是苦守负心汉,痴心幻想我是唯一能让浪子回头的女人。
等待浪子时最大的敌人,不是艳阳或暴雨,而是自己。
伫立在街头的半小时,非常无聊,极度无助,超级寂寞。严重时弃妇甚至会开始怀疑起人生的意义:「我为什麽在这里?」
我想过读小说或是散文杀时间,可是2XX班次很少,错过一班保证想杀的不是时间而是自己,所以等公车时务必提高警觉,不可低头阅读;我也常是使用过今年的生日礼物iPod Nano,但等公车的街头太吵,连陶喆「心乱飞」这样鼓舞士气的high歌都听不清楚,调高音量没几分钟,脆弱的耳膜又开始隐隐作痛,所以没两个礼拜iPod就被打入冷宫。
於是只能冥想。半小时中,除了脑中背景音乐是「为什麽还不来为什麽还不来」,通常有15分钟处於放空状态,10分钟是「手机费今天记得要缴」「晚上吃什麽」「明天该去买菜了」等职业妇女琐碎的烦恼,剩下5分钟则是感慨。
我感慨的是诡异的男女比例。怎麽身边等公车的10个有8个是女生,剩下两个是老杯杯?台北市的年轻男人都联合嫌弃这种石器时代的交通工具,全都搭捷运骑机车开轿车去了吗?﹝烦请捷运机车族提供相关情资﹞
我感慨的是岁月不饶人。还记得出国前搭公车,每10次至少会有无聊男子来搭讪一次,当时还心想这写人搞什麽鬼,这麽爱找陌生人讲话不会打0204喔?如今真正变成了「老娘」,才发现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後悔莫及。有人愿意跟你搭讪应该要偷笑,公车站牌下还乏人问津的老女人只能叹息。
也不是完全没人理我啦。上礼拜开始,有一位总是和我在差不多时间出门等公车的欧巴桑,以战友身分自然与我攀谈起来。我们的话题天南地北,从2XX有多难等,哪位司机好像吃了炸药,到哪辆车上经常有蟑螂出没。可惜这段萍水相逢的友情并不长久,精明的欧巴桑很快就发现不一定要像我一样苦守寒窑,班次多十倍的XX7也可以到她想去的地方。
望着欧巴桑雀跃上车的背影,我想起好友雪花开出的男友必要条件,其中有一项就是「会开车接送」。当时无法理解也不苟同,直到等公车的此刻......
啊,多麽痛的领悟。
【酪梨寿司补充】
谢谢网友们热情提出的解决方案,简单回应一下:
一、骑机车我真的不敢。一方面我家从小就没有机车,我从来没有骑上马路过,只曾借朋友的车在乡间小路骑过十分钟。另一方面我的距离感和方向感差是出了名的,连走路都会撞到电线杆,实在不想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况且买机车还要日晒雨淋吸废气、定期保养加油、找停车位,好麻烦喔。﹝藉口超多,结论是这种笨蛋懒人个性,被公车折磨也活该!﹞
二、走路到我公司至少也要40分钟吧?就算真的穿了球鞋当运动,超会流汗的我赶到办公室难道还要换衣服?每天加班已经够累了,早上能多睡一分钟就是一分钟,所以提早起床走到公司的方案也很难执行。骑脚踏车我正认真考虑中,但上班路上的交通好像有点混乱耶。
三、男友接送是开玩笑的。除非这位好好先生上班就跟我同路,否则就算有这种男人我也不太好意思让他每日服务。就像我跟男友吃犯也不讳让对方一直付账,没那个大小姐命啦。

痱子粉

痱子粉
你最近好不好?」大概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太久,最近每隔几天就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实话是,我过的不差。虽然天天加班的结果,回家多半脑袋空空;动过近视雷射手术的双眼,现在其中一只视力只剩0.7;双手因为长时间与键盘搏斗,好像得了脕道症候群。原本就乏善可陈的台北社交生活,因为下班时间不固定,现在几乎趋近於零。刚收到的手机费帐单只有284元,再创新低。只有在得知在企管顾问和投资银行工作的同学,连周末也要卖给公司时,才会有好险我不用的庆幸。
最能心满意足说出「我过的很好」的时刻,是当下班等公车碰到好天气,不用当落汤鸡也没汗流浃背。例如今晚,空气中甚至还有近似洗完澡洒上满身痱子粉的味道,台北少有的乾爽。
我对市面上99%的香水过敏,什麽香奈尔五号欢沁毒药全都与我无缘,今天在电梯里差点没掐死那个疑似在身上打翻整瓶香水的时髦美女,却迷恋痱子粉平凡廉价但让人安心的香味。
痱子粉很奇妙地,让我想到同样乾爽舒适的纽约秋天。紫底白字的NYU校旗,韩国城的荔枝烧酒、东村的豚骨酱油拉面、洋基球场的热狗,中央公园的马车,海边小屋现捕的秋蟹。还有那些如今散落大半个地球,纽约、纽泽西、密西根、上海、香港、东京,我纽约的朋友们。
我拿起手机,犹豫要不要拨通越洋电话。要不要?要不要?
结果当然是没打,因为电话费很贵,人很穷,朋友很忙,还有公车来了。
今天的车有我最爱的大片玻璃窗,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当然司机脸还是很臭,还是急着在我前脚才踏上阶梯时就急着把车门关起,还是要等到离前车只有一公分时才煞车。
跳下十五元的专属大型计程车,快步回家。扮演OL已经很熟练,平均一个月只有两次会被人行道夹住鞋跟,跌倒後装没事优雅地站稳脚步。在办公室已经懂得入境随俗,偶尔和同事一起订购五十岚的奶茶。周末最重要的行程是上传统市场,在主妇人墙中厮杀抢购最便宜的白菜和油豆腐。
十二点钟响,马车不收悠游卡,香水不敌痱子粉,灰姑娘脱下玻璃鞋,改穿夜市买的蓝白拖鞋。
【酪梨寿司说】
这篇是昨天晚上睡前写的流水帐,今天中午清醒状况下重看,果然不知所云,连作者本人都看不懂。不过管他的,反正日记嘛,写了就贴吧。

我爱星期一

我爱星期一
1. 厄运从凌晨开始。都过中秋了家里还见鬼的出现蚊子大军,用捕蚊灯补到一只还有两只漏网。蚊子照例只爱我不爱妹妹,所以整晚独自一人和蚊子奋战,半梦半醒到天明。黎明即起清点战绩,脸上手臂大腿脖子共计红肿痒痛大包包11颗。
2. 不知道跟蚊子有没有关系,但头也很痒,非洗不可。吹头发时,被吹风机的风扇恶狠狠咬进一撮毛。在演出头皮被掀掉的血肉馍糊恐怖片前,手忙脚乱把开关关了,头毛却回天乏术,根本扯不出来。眼看就要迟到,只能动用剪刀,告别恐怕不只三千的烦恼丝。
3. 顶着狗啃的新造型冲出门,到办公室才发现裤子拉链没拉,内裤是天蓝色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如此搏命演出,竟然在拥挤的公车上还没有被摸屁股,不知道该难过还是庆幸。
4. 空气中传来浓浓醍醐味。啊啊啊,用来配午餐水饺便当的酱油和乌醋,已经让Coach大包包里变成一片黑色汪洋。最神的是水饺酱油明明就是今早用夹链袋细心封好後,安置在塑胶便当盒内,便当盒用厚塑胶袋包好,这样还会漏是怎样。将塑胶袋整包拎出来,酱油顺势沿着塑胶袋滴滴答答流了满桌。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这下子全办公室都知道我今天吃水饺了。
5. 默默且故作镇定地走到厕所里找擦手纸巾处理酱油危机。不巧纸巾剩最後一张,只好到男厕里偷。往好处想,至少大老板没在此时尿急。
6. 午餐时间,水饺因为在酱油乌醋里泡澡三小时,每一粒都黑的发亮。边赶下午开会的简报,边咬牙在五分钟内解决十颗黑色饺子。那麽快就人间蒸发的饺子,竟然留下绕梁三日的酱油味,命运的安排真是奇妙。
7. 本日办公室空调估计约摄氏十二度,隔壁同事又重感冒,喷嚏没停过。难得喝了杯三合一咖啡御寒,心悸一下午,还是在傍晚七点半打了第一个喷嚏。
8. 工作整整十二小时後打算了结今日的苦痛,准备关机的那一刹那,老板成功将我秒杀:「你还没要走吧?」被交代五件「明早就要」的急件後,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9. 终於下班。不用说,公车一定要等的比平常久两倍,然後就像所有的悲剧一样,一定要无端下起大雨来,主角也一定要很铁齿的没带伞。
10. 星期一,就在鬼剃头郭富城提着酱油包,边擤鼻涕边唱「站在雨里,泪水在眼底,不知该往哪里去」中,画下完美的句点。衰小之音的听众们,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贱。

热血这东西

热血这东西
你曾跟一个可爱的男生约会过三次,最後却无疾而终。拒绝他的理由,是他经常在交谈中埋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当时你打从心底瞧不起他,训了他一顿:如果不喜欢你的工作,干麻不走?如果不满意你的人生,应该勇敢改变。你忍住没说的那句是:So you must be a loser. 而我只爱阳光上进男,不想跟loser接吻做爱吃饭看电影。
从那次开始,你积极经营人生,不再对人抱怨工作或生活上的不愉快。一来讨厌安慰或说教,二来对路人甲乙丙丁说了也是白说。更重要的是,你不想也被当成是一个只会无病呻吟的输家。
与可爱的输家男挥手说再见後,你按照当年的计画,进了赫赫有名的大企业,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睁开眼就上战场,受了伤也没时间喊痛。要攻下的城堡多到这一秒不记在羊皮地图上,下一秒就会忘记。你不知道那些每天让你浴血奋战的杀戮有什麽意义,但看着前方不断传来捷报,长官宣布这一仗又如何战绩辉煌,觉得好像应该要开心,心底却有一个小小声音,嚷着关我屁事,我只想要早点回家,免的时薪越来越低。
当然,你明显感到自己进步神速。你学会很多赢家必备的奇技淫巧,从三七等於二十一还是二十八都要迟疑的脑残少女,变成试算表上各种奇妙功能都难不倒的Excel达人,还能挑出专家在财务分析上犯的错误。你收敛温柔敦厚的真性情,学会对哪些部门要卑躬屈膝、对哪些天杀的贱人讲话大声就赢。你学会用cc厘清责任的奥秘、知道哪封email要FW给谁才能保命。吃过几次闷亏後,深刻体会所有对话结论都要留下证据的重要性。每天凭email和电话联络数小时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与0204女郎在本质上的差异。你这辈子从来没有产值这麽高过,却也从来没有这麽空虚过。你开始怀疑,或许自己天性懒散,在太过饱和的生活里无法呼吸。
回家路上你感叹,这麽短的时间内,就能让一个人的心境变的苍老吗?你想起多年前的一支洗发精广告里,不知哪个现在早就消失的女明星甩甩发亮的长发,对着镜头灿然一笑:这改变并非一夜之间,但它真的发生了。
你原本是一只池塘里的小鱼,为了寻找传说中的海洋横渡沙漠,终於学会在无水的环境中换气,却眩惑於仙人掌的巨大,忘记当初一心一意想寻找的海洋在哪里。或者,海洋一直都只是你的想像,你根本也不爱它的波澜壮阔浩瀚无尽,只是想藉着勇渡沙漠的壮举,证明自己不只是一只鱼。
你偷偷想念着小池塘还没乾涸前那些快乐的蝌蚪和水草,对仙人掌叹口气,继续匍伏前进。
反正也回不去了。

手机坏了以後

手机坏了以後
前天晚上九点半离开公司等公车,竟然无法辨识公车号码,好几度都是胡乱招手,车子近到快把我辗毙时才看清不是我要搭的那班。听起来没什麽对吧,但是拜托,我可是出国前一年才做过雷射近视手术,当时视力可是完美的1.2耶。没想到才上了半年多的班,身体败,眼睛瞎,这礼拜连手机都坏了,下一步大概是齿摇发秃。
手机坏了好像没什麽,但糟就糟在竟然没什麽。前天我老板手机在上班时间没电,焦虑的直跳脚,到处向人借同厂牌的充电器。我尝试以豁达的人生观开释老板「反正真的要找你的人还是找得到,没那麽需要找你的人错过了也没关系」。才想起我的手机好像也坏耶,为什麽我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有种变态的轻松畅快?
手机坏掉又没空修理或添购新机的这礼拜,我的生活几乎没有受到任何负面影响。这段时间并没有任何人需要我,我也没有想打给任何人的慾望。我回想什麽时候开始有这种状况,才突然发现,开始上班以後,作息跟朋友们大不相同,所以几乎无法参加聚会,精疲力竭回家後也没有再打扮出门喝一杯的动力。久而久之大家都MSN上见,会跟我电话联络的人大概只剩下三个,其中一个还是我老板。这半年来每个月的手机费都只有台币一两百元,相较於出国前动不动就两千元的手机帐单,真是太奇妙了。当时怎麽有这麽多话可说呢?我开始考虑要不要乾脆装死到底,回到没有手机的山顶洞人生活,这样下班後老板也没机会传简讯给我,不亦快哉。
日记也是。每天回家都披星戴月,吃个饭看个新闻日剧就眼睛睁不开得上床睡觉,因为不愿身分曝光所以不能写公司里发生的种种荒谬爆笑事件﹝还真不少﹞,到底还剩下什麽可以记呢?写到这里突然产生厌世的念头。但是星期五下午厌世实在太不划算了,再撑几个小时就要下班了,没吃到盐酥鸡前我还不能死,还是把人生的课题留到黑色星期一再决定。
唉,就是太过苟且偷生,才注定只能以谐星的姿态活过每个很鸟的一天。

我还不想过劳死

我还不想过劳死
MBA人聚会时有个变态怪癖,总要用各种同侪要钱不要命的奇闻怪事相濡以沫,催眠自己并不是最疲累悲惨的那个。交换八卦互舔伤口一晚下来总有神效,工作和生活似乎也变的没那麽难熬了。
最近印象最深刻的故事,是国内某投资银行有位员工被老板日夜压榨,引发半边脸颜面神经失调,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个不停,但冷血老板还是坚持要他继续加班,这位苦命仁兄只好一手用纸巾吸口水,一手打键盘。﹝注1﹞我想像那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也因自己缺乏同情心深感愧疚。
我将流口水先生的故事和一位他校MBA朋友分享,她也不甘示弱,回敬一则「唉,我们的学长又有人过劳死了」。
又?所以还不是第一个?「对啊,是最近第二个。」
怎麽知道是过劳死?「加班加到死在办公室耶,难不成还是马上风吗?」
另一位Stern的外籍同学阿毛毕业後在企管顾问公司工作,每天凌晨三、四点回家是家常便饭。台湾春节期间我闲的发慌,某天下午五点在MSN上碰到这位朋友,吓了一大跳:「不错呢,你今天这麽早下班。」
「错,我昨天晚上根本没回家,现在回来吃昨晚以来的第一餐顺便刮胡子,晚上七点要赶去客户公司做简报。」阿毛简单报告行程,根本不想浪费力气抱怨。
常看酪梨寿司日记的人就知道,最近寿司被老板逼着赶专案,工作压力很大,不见得天天加班,但上班时间几乎每分每秒都在与死线赛跑,花两分钟上个厕所回来,电话留言就瞬间累积三四通。这些日子以来,我都用流口水先生、过劳死大哥和阿毛同学的精神自我砥砺,毕竟虽不能享受朝九晚五,但至少无须「朝九『隔』晚五」﹝注2﹞。我还有力气靠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该知福惜福。
可是尽管再努力自我催眠,身体却不听使唤,出现了以下警讯:
一、早睡早起﹝注3﹞,睡眠品质却很差。以往一沾枕就失去意识,现在几乎每天晚上脑袋都无法关机,辗转反侧许久才能入眠。最惨的快睡着时蚊子总老爱在耳边鬼叫,想起那首老调牙的歪诗「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巴掌声,蚊子死多少」,却真笑不出来。
二、近两周不时胸闷、心口绞痛、心悸。真担心当场心脏病发作翘毛,因公殉职又拿不到抚恤金,会很想在公司内不顾同事眼光将内衣背扣解开喘口大气。﹝注4)
三、这两天上班时注意到手指指甲明显发紫,但明明室内并不冷,疑似缺氧症状。
四、每天饮食均衡,餐餐吃妹妹准备的健康便当,谨守每周三三三有氧运动原则,还是明显感到岁月不饶人,体力直直落。
我应该还没有得癌症,因为完全没有变瘦的迹象。有考虑专案忙完要请假做身体检查,却不知道该看心脏科、新陈代谢科、还是身心科。当然很多好心人会劝我换工作,请相信我这点绝对有列入考虑,在确定下一步之前,请不要忙着数落我要钱不要命。我没那麽败金也不是工作狂,死有重於泰山,有轻於鸿毛,小女子年薪没有十万美金,可不想步上传说中那几个MBA过劳死先烈的後尘哪。
废话少说,大夥救救命,先推荐我看诊应该挂哪一科?
注1:据说故事中的主角後来忍无可忍辞去头路,立刻不药而癒。
注2:早上九点上班,隔天傍晚五点回家
注3:就算加班,我也会尽量十二点半前睡,八点起床。最近身体差,我甚至会十一点就上床睡觉。
注4:其实我在午休时四下无人时偷偷解开过内衣扣,还是一样胸闷的发慌,可见并非因内衣太小/ 罩杯变大/ 肥肉激增造成的。

我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
一年前我刚进这家公司时,发誓这回一定要大隐隐於市,绝对不能被人识破网路身份。於是刻意收敛八婆本性,中午带便当默默一个人配着奇摩新闻吃,加完班就跳上南瓜公车闪人,只跟过去的老朋友出游,婉拒同事的周末玩乐邀约。我低调再低调,唯恐多待一秒,宅女真面目就会被揭穿。
可惜人来疯的个性改不了,一个人吃饭久了实在寂寞,我开始带着便当跟同事去外面餐厅度过午休时光。下班就回家看电视也很无聊,几个年纪相近的姐妹淘开始偶尔下班後约着欢唱KTV。当然,我还是以为我掩饰的很完美,就算隔壁同事转寄来我三年前的旧作「这就是我要的爱情」,仍不动声色回覆「喔,这篇我也很有感触」。
递了辞呈以後,陆续有两三个同事私下凑过来嘿嘿嘿贼笑。我心中大呼不妙,果然他们早就知道我是谁,语气中颇有I know what you did last summer的快活。我乞求这几个CIA派来卧底的家伙帮忙保守秘密,千万别张扬,否则我白白低调了这一年不是枉然?大家都很有侠义心肠的满口答应,好好好,我是紧嘴巴,没问题。
上班最後一天,部门同事帮我开欢送派对,不但送上名牌包包当作离别贺礼,还一人写了一长篇温馨感人的祝福语,轮流大声念出来同乐。
人妻说:「被卡在史前巨鳄前的框框里的上班族生活实在有点委屈你耶。希望你跟大白的美丽新生活甜蜜快乐,幸福久久!」
(什麽!出现「大白」这个关键字也就算了,竟然连我形容公司电脑是「史前巨鳄」她都记得。)
公主说:「我相信你一定会带着乐观的心,与追随真爱的勇气,开心的与大白在日本过日子!」
(现在大家都跟大白先生很熟就是了......)
轻熟男说:「不看你的部落格,都不算真的认识你。花了好几个晚上阅读,也是粉丝一族啦。比起坐在我旁边上班的那个女孩,有趣多了咧!」
(万剑穿心。我本人真的这麽无聊吗?)
正当我被粉丝团的大胆告白吓到无言,最致命的一击,莫过於连中文都说不太好的港仔老板,用英文当着全部门的面云淡风清地说:「我一直都知道她文笔很好,因为她有一个超人气的部落格,浏览人次是全台湾前几名的喔!」
我作梦也没想到,老板竟然也在默默关爱我的部落格。整个人背脊发凉,庆幸好险没有写过老板的坏话。
会议室里一片譁然,状况外的人明显感觉受到排挤,纷纷鬼吼鬼叫:「快把网址交出来!」这下可好,只差没有发email公开声明「XXX就是酪梨寿司」。
再一次证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啊。
【酪梨寿司碎碎念】
会想到这个插曲,是因为今天我娘打电话来,劈头就说「你上报了耶,快看中国时报。」
还以为做什麽坏事被抓包,心脏冷不防抖了一下,赶忙借了妹妹的电脑(我的笔电照例是坏的),上中国时报电子版找到这篇。原来啊,这次不是新闻报导,而是篇读者投稿。
之前有不少平面和电子媒体,陆续报导过「酪梨寿司的日记」,我通常都是看过就忘,从没想过要当一回事。反正写来写去都是写传说中的酪梨寿司,神奇的好像第四台卖减肥食品的广告,瘦身效果往往跟真实消费者经验大相迳庭。这时候,一篇真性情的读後心得就格外让人珍惜。
如果我记得没错,中国时报的线上版本只能免费阅读一天。为了不让这篇让我害羞到脸红的投书在茫茫网海中消失,特地剪报纪念之。也谢谢所有默默伴我从台北到纽约,纽约到台北,台北到东京的读者们,谢谢你们扮演我那个「无声却很重要的朋友」。
但拜托大家行行好,下次保持无声就好,千万别在公开场合再爆我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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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擦身而过
日期:2007/07/09
出处:中国时报浮世绘版七月徵文「部落格历险记」
作者:刘庭轩
在朋友的部落格上,出现这样的字样:「我只有一句话想说:不知道你知不知连寿司都要结婚了!」一句单纯回应我的话语,却因为搀入了「酪梨寿司」这个名字,让我惊觉部落客竟能如此潜入人们的生活。
忘了从何时开始,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造访酪梨寿司的部落格。藉由长期地阅读一个人的生活记事和日常感触,我和酪梨寿司建立了一种无法用既有关於人际关系词汇来描述的特殊关系。这种关系的微妙之处在於,我能从她的文字里拼出她的生活样貌,了解她周遭的朋友和家人,并随着她的记事内容,为她感到开心与难过。然而,当我离开电脑桌,走在大街上,或许我曾和她擦身而过,却无从得知那个刚走过我身边的陌生女子,是否就是我所熟悉的酪梨寿司。
定期观看一个人的生活记录,会不知不觉产生一种不在场的参与感,进而对此人感到熟悉。但细究这种熟悉感,又不免发现它只不过是建立在我单方且片面的了解之上。不过,这种熟悉又陌生的关系并不会因为我俩毫无互动而弱化。每当我需要笑容的时候,我会去重读酪梨寿司的〈二十年目睹之白目男怪状〉,甚至一年前,当医院对我们发布奶奶的病危通知时,我强忍住的情绪,却在阅读那篇〈我奶奶〉的网志里释放。对我来说,酪梨寿司是一个无声却很重要的朋友。
因而,当我在友人的网志中看到酪梨寿司的名字时,不免觉得分外亲切。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和她还有个共同的神秘友人。

文盲的藉口

文盲的藉口
「对了,年底要回东京,到爸妈家过新年喔!」挂电话前,大白顺口提醒。
「好啊,回爸妈家过年。」沉迷上网的我无意识重复老公的话。
等一下!回爸妈家 = 拜见公婆,外籍新娘猛然清醒,脑中有跑马灯打出「大事不妙」。这不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公婆也是亲切可爱的老好人,并非毒蛇猛兽,何必如此惊慌?
因为......人家还不会讲日文啦!(娇羞扭捏)九月移居日本,和番至今已三个多月,外籍新娘的日语,依然停留在洗澡时高声欢唱两句「海の野菜、海の野菜」的幼稚园程度,根本见不得人。
「海の野菜」(u-mi-no-ya-sai),很蠢但听过一次保证上瘾的电视广告歌
很不巧,公婆的英语程度更逊於媳妇的日文,熟悉的单词仅OK和Thank you。婚前每回拜访准公婆,晚餐全家和乐融融坐在榻榻米上看综艺节目成语接龙疯狂大笑时,就是台妹微笑放空的禅修时刻。
婚後......还是一样。
为什麽会这样呢?不是曾在大一的第二外语课修过基础日文吗?不是嫁了一个日本老公,拥有免费的日文家教吗?当初来日本前,不是信誓旦旦请亲朋好友推荐语言学校,立志要成为台日文化的桥梁吗?曾几何时,这些漂亮的承诺,全成梦幻泡影,人妻至今还是个文盲?
首先,大学修日文课,好像是十年前(惊!)的事,学期终还以令人羞愧的62分低空飞过,是大学成绩单上唯一的污点,效果可想而知;其次,报名东京语言学校的远大抱负,因学费高昂和学校地点遥远让人却步,迟迟没有行动;再来,想上区公所开的廉价基础会话班,又因这几个月随老公往返东京熊本出差,时间表不确定,最终还是作罢。
说这三个月完全没有学会任何日文,未免言过其实。靠着厕所墙上张贴的字母表,我逐渐熟悉日语五十音平假名和片假名。身为长时间独守空闺的主妇,我也有擅长的领域,例如日本料理和超级市场会话。例如去餐厅点菜时一定要会的:生鱼片(sashimi)、芥末(wasabi)、螃蟹(kani)、花枝(ika)、虾子(ebi)、海胆(uni)、鳗鱼(unagi)、鲔鱼(maguro)、荞麦面(soba)、章鱼烧(takoyaki)、大阪烧(okonomiyaki)、天妇罗(tampura)、拉面(ramen)、泡菜(kimchi)、烧肉(yakiniku)、饺子(gyoza)、茶泡饭(chatsuke)......,上超市必备的:纳豆(nato)、牛乳(gyunyu)、茄子(nasu)、胡萝卜(ninjin)、白萝卜(daikon)、青葱(negi)、蕃茄(tomato)、青椒(piiman)、鸡蛋(tamago)......
喂,这些都是常看日剧吃日本料理的台湾人,不用来日本就会的单字吧,哪里算会话?
会话吗?也是有的。我最流利的整句日文,是超市或便利商店买东西时要说「袋いりません」(fukuro i ri ma sen),也就是「不用塑胶袋了」。因为日本人普遍患有商品过度包装强迫症,若不及时制止,店员一定会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赠送塑胶袋。买卫生棉条还要细心先用不透明牛皮纸袋包好,外面再套塑胶袋。浪费资源,糟蹋地球,我受不了。
因为每天都要买东西和记帐,价钱和数字的日语表达也难不倒我。当老公问我回台湾机票买了多少钱,与其用英文表达「十二千八百元台币」,不如用日文直接说「一万两千八百元台币」来得舒服顺口,因为日文和中文都是以「万」而非「十千」作单位,算数学不用脑筋急转弯。
另外,就是制止老公胡闹造次时的人妻必备日常会话:「だめ!」(不行,da me)、「いやだ!」(讨厌、不要,ya da).....(以下因网路分级制度省略数十字)
就这样,我的家常日语词库,可以用一张A4纸全部列完。
靠着一招半式的残废日语闯江湖,新米主妇就这样快乐无忧地过了半文盲的三个月,丝毫不觉得生活上遭遇任何困扰。熟悉我性格的亲友并不意外,因为寿司是个不折不扣的「干物女」,若非必要,平日根本懒得出门交际。在东京住的市中心出租公寓和熊本出差时窝居的饭店式公寓,人际关系皆十分疏离,不像日剧里的社区会有敦亲睦邻的三姑六婆缠着不放,超市收银员也只会问我有没有带集点卡而已。
除了家里没那麽脏乱,我几乎完全符合日剧《萤之光》对干物女的定义
朋友建议我看电视学日语。这个建议非常实际,因为我从小一翻开课本就陷入昏迷,却是个重度电视儿童,寿司娘说我早在婴儿时代,就会认真观赏美国电视新闻,电视一开就露出呆滞笑容,不哭不闹。坏就坏在大白为了怕老婆寂寞,特别帮我订了数位电视服务,上百个频道一眼看不完,又有我最爱的《CSI犯罪现场》和《慾望师奶》等美国影集。我也迷日剧,看《萤之光》、《伽利略》、《工作狂》,可剧情稍有不解,随即连上土豆网看中文字幕版,照样能跟上当季进度。只能说科技始终来自於人性,人性说穿了就是惰性。
除了怠惰,文盲还有一个终极藉口:日本老公是我学日文最大的阻力。
人妻虽然缺乏上进心,却有旺盛的好奇心。看电视广告听到有趣的日文词汇或用法,总会急着问是什麽意思。可惜大白反应永远慢好几拍:「喔,我没注意听耶。」努力复述很多遍後,他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是XX」。再追问这句话要如何使用,懒老师只会敷衍好学生:「啊,这个很难说......有很多种用法。唉啊总之我不会解释啦。」然後继续埋头看漫画。就算我想用拙劣日语和老公练习对话,大白也习惯用英文回答,彻底粉碎婚前的贴身日文家教美梦。
若即时解剖大白的大脑语言区块,应该可以在为数不多的皱摺中找到人夫的心声:「每天上班够累了,可以用英文沟通的事,干嘛一定要陪你练日文。」导致两个人交往後,大白的英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本人的日文则以缓慢龟速匍匐前进。偶尔甚至暗自怀疑,大白根本就祈祷妻子维持文盲状态,这样他跟情妇暗通款曲时,手机简讯里的私密情话,元配都看拢无。
另外,大白与我交往後,也自然省略了许多日本人的习惯和礼节。例如上下班时该说的「我回来啦」(ただいま,ta da i ma)、「欢迎回来」(おかえり,o ka e ri)、「我出门罗」(いってまいります,i te ma i ri ma su)、「小心慢走」(いってらっしゃい,i te ra shai),餐桌上的「我开动罗」(いただきます,i ta da ki ma su)和「谢谢招待」(ごちそうさまでした,go chi so u sa ma de shi ta),我一直以为他根本不来这套,直到第一次去大白老家作客,他在家里一句也不少,我才发现这个日本人跟台妹相处时,会自动切换语言和礼仪频道。
有一次聊天时大白随口提及,婆婆曾暗示他指导我一些日本人的生活礼节,例如到别人家作客时如何应对进退、餐桌上要说哪些话之类的,都被大白以「不用了,她是外国人,不是日本人」而婉拒。听大白这麽说,神经超大条如我也不免紧张,笨媳妇在公婆家一定经常失礼而不自知。
当我还只是大白女友身份时,曾至大白爸妈家作客数日。某天下午独自在房内午睡(还真放肆),大白妈突然敲门,手里指着无线电话,对我叽哩呱啦说日语,整句中我只勉强听懂大白的名字,直觉以为有人打电话找大白,拼命摇手用英文解释「他出门去了」。最後百般无奈、放弃沟通的大白妈,只好将听筒硬塞在我手中。接过来听,才发现是大白打电话回家找我。
那一刻,糗到想当场吞电话自尽。
可以想像大白是出於宠爱、希望我活得自在轻松,所以不愿将日本人拘谨严格的规范,加诸於粗枝大叶的老婆身上,也不想给我学语言的压力。但爱之适足以害之,未来若孕育爱的结晶,这个什麽礼数都不懂的台湾妈,加上一个总是不在家的日本爸,恐怕会让小寿司被同学师长嘲笑「没家教」吧?就算不想这麽远,光是怀孕期间自行至医院产检,应该就足以杀死孕妇三成脑细胞。
为了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这次回台湾,痛定思痛,特别买了「大家的日本语」初级会话和文法教材,不贪多,每天听MP3练习几页。回日本後,也强迫自己只能看日文节目,暂时挥别迷人的英文影集。
毕竟当文盲最大的悲哀,是连辛苦编出的完美藉口,都没人听得懂啊。
【酪梨寿司碎碎念】
若与爱聊天又不懂英文的婆婆同住一个月,我的日文保证突飞猛进。但这样压力太大,剩下两个礼拜,还是先学会回婆家过年要会的日语会话要紧。下次有机会,再介绍大白家人的故事吧。

恐怖的家庭医学真人版

恐怖的家庭医学真人版
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病呻吟界的第一把交椅,但嫁给大白之後,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与这只误闯丛林楚楚可怜日本小白兔相比,我根本就是头骁勇善战庄敬自强的台湾山猪。
光是生病该怎麽处理,我们两夫妻的观念就有天壤之别。我重视平日的运动保健、饮食调养,不喜欢依赖药物,感冒只要病情不严重,就在家多喝水多休息补充维他命,让身体自然疗癒。大白则是完全忽视平日饮食保健,不吃青菜水果维他命,对身体发出的警讯也视而不见(例如肚子上由肥油打造的游泳圈)。
基於某种眭澔平才会懂的神秘理由,这麽一个不注重保养的人,脑中却内建了一个叫做「感冒絶对要在第一时间看医生吃药打针」的程式。只要打个喷嚏流点鼻涕,大白就非要在打完第三个喷嚏以前,冲到最近的大医院去挂号不可。医生若认为病情不严重,没必要下抗生素之类的猛药,他还会恼羞成怒,坚持自己明明病得很重,嫌弃医生不够专业。
这种状况在婚前交往时还不明显,但婚後大白的「恐病症」愈来愈夸张,已经让我有错觉是不是活在日本综艺节目《恐怖的家庭医学》中。
这两天适逢大白与天皇八字不合,选在天皇诞辰玉体微恙,正好容我罗列罪状说分明:
情境一:大白昨夜开始轻微呕吐腹泻,竟然立刻要我打119叫救护车。
↑ 119!救护车!那不是老人家心脏病发或中风、黑道在枪战中负伤、丈夫那话儿被妒妇剪下来,才会使用到的珍贵医疗资源吗?我这辈子只坐过一次救护车,那次是陪我在台风天从树上跌下来摔伤背、动弹不得的天才老爹挂急诊。
情境二:拉完肚子後,大白极度慌乱紧张,整晚疯狂碎碎念,说万一得了influenza (流感)就完蛋了,很严重很恐怖会死掉,只差没有开始写遗书。
↑ 日本人闻流感色变,不知道是他们的病毒特别恐怖、国民抵抗力特别弱、或是对flu的定义与我们不同。我不懂,不就是比较严重的感冒吗?
情境三:因为他鬼叫不停,而我拼命压抑情绪,和颜悦色喂水递药,一夜无眠头晕脑胀,早上起床表情很「冷静」。大白见状,立刻嘟嘴生闷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以前我生病你都会很紧张,可是现在变得好冷漠......」
↑ 有精力鬼叫哭闹的人怎麽可能病得多重,而且我明明前两天才重感冒痊癒,前一个礼拜每晚都咳到不能睡,骗你祖妈没生过重病喔?但当然,我刀子嘴豆腐心,对病人说话没这麽歹毒,只跟他说:「我很爱你啊,只是昨天没睡头有点晕......」
情境四:今天适逢日本天皇诞辰,国定假日不上班,医院也没有门诊,但大白一早就坚持要坐计程车去挂急诊。
↑ 或许是我家孩子都「照猪养」,可是我真的觉得,不过就是轻微的呕吐和腹泻,又不是狂拉二十四小时成人乾,而且马上就要圣诞新年假期,有的是时间休养,真的有必要搞到上急诊室吗?在家休息观察一天会死吗?不过我还是乖乖搀扶老佛爷上计程车,以免到时候他病得更重,第一个怪罪的是草民我。
情境五:到了急诊室,护士先发一只电子体温计给他量体温,大白量完温度後露出「天国近了」的招牌悲凄表情,惊呼「我发高烧了!」害人妻的小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结果定神一看温度计,猜猜看几度?
↑ 37.6度!拎凉咧,大哥你真的很好意思说「发高烧」这三个字。我从没想过会在急诊室外的走廊,把自己的大腿掐到快流血,不是因为痛失亲友,而是要忍着不用台语骂脏话。
情境六:继昨晚打119叫救护车的荒谬提议被我否决後,大白还异想天开,提议要请大白妈来住我们家,照顾他直到病好。
↑ 听完这句我终於崩溃。这位先生你还没断奶吗?老婆二十四小时贴身服侍嫌不够,还要耳顺之年的娘亲拖着一把老骨头搭两小时车来当你的仆人?别忘了我们家是迷你小套房,你妈要睡哪?当下我真的很想化身马景涛抓住大白的肩膀用力摇晃:「我不信!我不信!为什麽你会变这样?」这家伙婚前虽然有点难搞,但起码还满爱装酷的,婚後怎麽会退化成一个爱哭闹的婴儿?
不,婴儿还比较好搞,因为至少他们不会说话,不会坚持要妈妈打119叫救护车。
※本日家庭作业:抄写《爱的真谛》歌词(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和净口业真言(嗡 修利修利 摩诃修利 修修利 娑婆诃)各一百遍
【酪梨寿司碎碎念】
我知道写出来一定会有人来骂我没有善尽妻子职责、不够温柔体谅、早该厉行铁血教育、把大白宠坏自作自受,或是「生病上医院本来就没错」之类的,不过我管不了这麽多,要骂要念要劝要纠正都随便,再不写我会爆炸,只要靠夭完就得到心灵救赎了,呼。
今天去的是家中型医院,但天皇诞辰全国放假,急诊室一点也不急,整间医院有上班的工作人员只剩四枚:护士x1、值班医师x1、药剂师x1、还有兼当挂号窗口的慢吞吞警卫阿北x1。在等大白吊点滴的两小时内,我读格雷安?葛林的《喜剧演员》打发时间,真真切切觉得人生是一场黑色喜剧。
医生检查的结果,大白得的不是流感,而是某种(我听不懂名字的)肠胃型病毒感染,得病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大白没事爱咬自己的手指,病从口入(我可以说活该吗?因为每次提醒大白不要把手指放进嘴里,他都会嫌我烦)。医生帮大白打了点滴开了药,就把我家的Attention Seeker +东亚病夫(还是东北亚?)打发回家睡觉了。

阿宅的预知梦

阿宅的预知梦
上周五早晨,大白在床上背对我,嘟着嘴,显然正在生闷气。唉,又来了。
寿司:「喔嗨唷。」
大白:「我不想跟你说话。」
寿司:「为什麽?」
大白:「昨晚我做了一个恶梦,梦中你对我很坏。」
寿司:「冤枉啊大人,我哪能控制你做什麽梦......」
大白:「你对我很坏,你不爱我了。我可以感觉到。」
寿司:「感觉到什麽?」
大白:「感觉到你不爱我。」
寿司:「那梦里我做了什麽十恶不赦的事,你倒是说说看。」
大白:「我忘记了。总之你对我很坏,你不爱我了......」(唱盘跳针状)
寿司:「好啦,乖,对不起,我不应该在梦里对你这麽坏......」
(↑如果可以当主人,谁愿意当奴才,但如果不配合,有人会很认真的气一整天。)
安慰拥抱三分钟後,大白破涕为笑。
大白:「对了,昨晚我还梦到我跟你,还有你的阿宅朋友吃饭。」
寿司:「喔?梦里的阿宅长怎样?」
大白:「很高、很胖、大肚子、戴眼镜。」
图片来源:Andytn的Flickr相簿
有图有真相。我的阿宅朋友身高一米八五,T恤要穿XXL。在大白发梦以前,我只跟大白随口说过一次有位宅男要来东京玩耍,长相姓名个性只字未提,甚至没有确定饭局。就算大白看得懂我的MSN对话纪录,上面也无玉照可供瞻仰。干这不是阿宅间心灵相通的超能力是什麽!
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隔天我们还真的相约去吃了烧肉。眼看两个宅男跨越文化种族的界线,边吃肉边聊「勇者斗恶龙」(Dragon Quest)和东京电玩展,还有大量关於人妻寿司的坏话,我的心情荡到了谷底,荡到零下几度C。这麽心心相印干嘛不手牵手去逛秋叶原女仆店,还装男子汉吃什麽烧肉啊!
结论是:如果这世界上真有阿宅之神,我想他是会托梦的。还有,我满心期待「我对大白很坏」的那天早日来临。
P.S. 和阿宅见面後我当场问大白,说这家伙有没有长得跟你梦里一样?大白说:「不太一样,梦里的他留长头发。」诡异的是,阿宅兄不久之前的确还是长发披肩的,最近才刚剪!所以大白不只会预知梦,还看得到过去。(抖)
【自己的书自己打】
寿司的第二本书《爱情,真相大白:酪梨寿司的东京人妻日记》已在10月24日正式出版罗!全台实体书店通路和诚品网路书店、博客来网路书店、金石堂网路书店、圆神书活网、Yahoo!奇摩购物中心、兴奇购物网都买得到。若书店里没看到书,可能是还没舖货或缺货中,可向店员询问。

没人收的留言

没人收的留言
你不会再上来跟我聊天了
而我的留言
你也永远不会再上来收了
一直以来
没什麽悲伤 没什麽眼泪
只想一直保持微笑
因为我要你一睁开眼看到我时
是一个笑容
一个可以鼓舞你的感觉
从你离开後到现在也好几天了
我开始忙自己的事
不去想你不在身边
自以为我们又只是各忙各的
过一阵子会再相聚
交换这段时日以来的喜怒哀乐
可是
今天
看着你的离线MSN
我撑不住了............
宝贝~我好想你
我们是那麽的相知相惜
那麽真心的朋友
我却不能陪你更多
不能帮你什麽
连我们的约定
也没法子完成
宝贝~我亲爱的朋友~我的北比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念你

印度天天出软体天才,我们天天出创业家!

印度天天出软体天才,我们天天出创业家!
昨天传出一则有趣新闻,印度有一位九岁的小女孩,已经考到微软的证照!这是目前记录上最年轻的考取者。这位考取的小朋友来自印度,不令人感到意外,印度就是这样的国家。
软体的价值在大脑,硬体的价值在机器,前者比後者还更难以取代,你说越南和俄罗斯的工程师甚至比印度便宜,但他们做的就是没有比印度好,短期内要全面性取代印度也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印度就是一个这麽起飞中的国家。
因为这则新闻,在线上和某位资深网路朋友聊了一下,感叹来写这篇文章。
曾经身为软体工程师,我第一层的感受印度的冲击,我的部门共有十几个同事,在印度也开了同样一个部门,也有十几个同事,做一样的事情,虽然尚未传出裁员消息,但当时给我们莫大的压力,人家在印度的薪水是我们的不知几个%而已哩。後来,我还曾经待过一个「全印度」团队,上司和我的同事全都是印度人,一起吃点心、拜访家里,更深深感受到印度人对软体的天份,英文强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已经将软体整个融在他们的生活里,就算在洗手间上厕所巧遇,他们也会说,「We are in sync。」他们用的英文字,老中通常听不懂,以为是口音的问题,以为是速度的问题?不,除了口音与速度外,重要的是他们用词,如果有几个字可以选,他们都会很自然的选择了那些「电脑用字」,他们已经将电脑融入他们的生活里。
此外,印度人真正的24小时黏在电脑前面,以我接触的那群软体工程师,他们比其他族裔都更放任软体专业「入侵」他们的生活。印度的婚姻依然流行「父母介绍、相亲」,我曾经听说许多矽谷工程师都是从印度凭一张照片飞回去相亲,两天後就成婚,再带着刚见面的老婆回到矽谷继续工作。有趣的是,也有一说为何许多印度人都很晚回家,是因为他们相亲的老婆感情都很不好,为了避免见面,就故意忙到十一、二点才走,每天都比别人还多做一倍工,想不强也很难了。
所以,我们要学印度吗?
昨天另外看到一篇文章题为「科技天花板」(Science Ceiling),它提到从前都有所谓玻璃天花板,对少数族裔或弱势姓别设下天限,比如说,虽然偶尔有男性的护士,但可能从来没看过「男性的护理长」吧?而这篇「科技天花板」是在形容科技产业对女性的不友善,他们看到有些工程科系在大一都还是「男女各半」,念完大四、出去工作後,不知为何从事本业的只剩下男的,女性全都转职了?他们说,有些根本的原因,譬如实验室里的衣物都是为男性所设计,且工作时数有的一周要70小时……所以美国人已经开始好几个「辅导计画」,要想办法为女性打破「科技天花板」。
这些「辅导计画」,再来看看那个印度小女生,再比较一下刚刚提到印度人对软体的优势,产生很强的矛盾。原来,原因不在於产业,而在於整个大环境。
每个大环境都有适合做的产业,大家是脱离不了大环境的!
印度人就是适合做软体。
那,华人适合的呢?
至少,在台湾这边有一块似乎是全民都知道、喜欢的,那一块就是「创业」。
创业不是一个产业,也不是一个职业,站在纽约,人家问你在哪个领域、干什麽事,你说你在「创业」,他肯定一头雾水,但到了今天,站在台北街头,当你说你在「创业」,对方依然得继续问,但,他至少在第一时间就有了一点「概念」。你说,大家对创业者依然不太尊重,但比起来,已经有这麽多创业者,也有这麽多成功案例,加上媒体渲染,民众对「创业」这个字已然改观,改得相当正面。
在台湾,创业已经就是一个产业,也是一个职业,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最近常跑校园场,不知为何,每次在同学面前讲到「东京着衣」,总会有人举手,每次讲到「鲜芋仙」大家都会露出微笑,每次提到「校园疯印」大家都认真听,提到「午餐王」大家也很热情。
讲到「五分埔」大家整个热起来,提到直销,人人都有经验。
同样等级的东西,拿去问美国大学生,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想,拿去问印度学生应该也没有这样的反应。
每个社会有它适合的产业。我们社会并不适合科学,不适合软体,而适合「创业」。这个情况下,我们就应该做「创业」的事,所有的教育都应该围绕在「创业」之上,这样做起来会更有意思。这一块已经有许多人在做了,我发现现在的学校已经比以前还要更「创业」了,无论是学生社团的活动,还是教授上的课,甚至研究所的课程,都直接了当的和「创业」有关系,这些课程都做得很深、很好,但,对於创业家来说,已经有一个点子的人来说,需要的可能还要更多一点。目前大家请来的讲师皆是业界的,都是以演讲方式带过,讲的都是大格局的东西,到了实作这块,几乎是空的。而且,目前30~40岁的中坚上班族,很有可能在十年前在学校里,甚至还没感受到那股气氛就离开学校了,现在想追回来也不知道从哪边开始。
我在矽谷曾有一个代号「Mentor」的点子,当时曾找来我《别学北极熊》的几位成功华裔创业家,到史丹佛校园办了一个户外的聚会,但……没有成功。
现在,我想再把这个东西带回来。
我需要几位兼职的干部。
住在台北市的,彼此容易见面。
若您有兴趣,现在又暂时没有工作,有些时间,想认识一些人?请快快寄履历表给我(email请见本页左上角自我介绍的部份),一起探索「创业」主题。

部落格暴走预报!

部落格暴走预报!
从北京回到台北也好几天了,部落格呈现停滞状态。因为在对岸的最後两天忙着体验城市生活,回台湾又忙着整顿人生。尽管在微网志上叨叨絮絮,可是要正襟危坐写部落格,就得处理图片、文字。总之,接下来几天,预定采取快写快发的方式,更新本部落。其中可能有一部分是《魅力城市:中国》的内容。如果你看到一连串景点的介绍,那就是了。
题外话:大约有一个多礼拜时间,「部落格观察」排名震荡,我的排名从第3~第17~第25,又跳回第3。其实像我这种路边摊形势经营的部落格,当然比不上在京华城或者美丽华或者新光三越设柜的部落格(这个比喻,希望你看得懂),人潮是肯定不多的;凭良心说,我自己也真不太计较排名。可是排名对我自己或许没什麽意义,对於别人却很有意义(例如邀请我去演讲的单位、或者希望我推荐或代言的厂商,还有,我公司)(苦笑),所以排名回来了,也好。
我自己是期望来的读者,无论多、少,能够从部落格获得一点点,喜悦、感觉,或至少杀杀时间,也就有意义了。

意外的野草莓初夜

意外的野草莓初夜,以及 我的一些部落格态度。
1
这张相片,是十一月七号凌晨,在行政院门口拍的。
画面中的「废业青年」Wenli ,正在用他个人的笔电,作为台湾史上第一个透过网路全程直播的学生运动之平台;旁边的阿伯显然是个街头运动老兵,正以热切好奇的眼神,凝望着这项新的媒体(或,革命)工具。
正如凯洛在《11月7日,天亮之前。》这篇文章中所记述,当天我因为和朋友喝酒吃饭,回家早早上床。半夜听到她进房换衣服的声音,才被吵醒。睡前尽管零星获得一些关於学生静坐的讯息,总觉与我没有太直接的关联;她说要去替现场的朋友 Wenli 、 How 和 Tyler 送宵夜,我原本疲惫(且冷血)地嘱咐她小心自行开车去,但不知怎麽──或许一半是不放心、另一半是也想了解现场的状况──终究无法再入睡。於是我们一起开车过去了。
那晚,正是台湾爆发近十年来最严重的街头冲突之夜。而我,在不断袭来的睡意中、意外地见证了一次网路世代 web2.0 学运的开端。
2
11月3日,我从黄金海岸/布里斯本飞回台湾,那趟行程的结束,算是从四月份以来、超过半年陆续四处奔波的一个逗点。至少在後面的带团行程尚未安排之前,终於可以有长一点时间待在家里。我心情轻松,心中盘算着後面该做的一些事,以及想写的一些文章。
没想到,同一天稍早,陈云林抵台。当天开始,无论在网路上或电子媒体,开始传来动荡纷扰的消息。我当然有许多美丽相片、旅游纪录、行程预告、或者试用报告迫不及待想发表,可是在这一段时间的社会氛围中,假装若无其事地写这些风花雪月,只怕连我自己都觉很尴尬。所以,我选择了让这个部落格暂时沉默。
当然,对於社会上正在发生的这些事件,我也有许多不吐不快的意见、立场、看法;但可以预期的,一旦发表了,那就是没完没了的辩论。虽说真理越辩越明、我也从来不畏惧辩论;可是有时候看到一些文章上的留言和讨论,心里就祈祷这些最好一辈子都不要遇上这些匿名的小白或丁丁,否则大概一天72小时也不够回、八辈子都不够虽。
3
这其实反映了近两、三年(特别是近半年)来的一个微妙的状态:坦白说,我不太确定到底有哪些人在看这个部落格(苦笑)。
我的意思是,早期在《哈网》讨论区上发文时,我阅读或回应的对象大抵就是对於网路产业有兴趣的投资人或经营者;转移阵地到PChome个人新闻台时,我的对象是《五年级训导处》的男女同学;而当这个部落格刚成立时,对象也不过就是《忧郁马戏团》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们,是个人家口中的「黑暗的部落界小圈圈」。
然而,随着我被媒体报导为"部落格达人"、随着我成为国际领队、随着我上康熙来了、随着我成为旅游节目主持人;带过的团员、对旅游行程兴趣的人、看到报导或节目搜寻而来的人、甚至来自对岸的网友越来越多;而我,却谨慎了。
4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因为成名,所以乡愿」的状况。很诚实地说,我并不靠部落格广告赚钱;就算每天流量骤减(其实原本也就不多,如果和弯弯比的话)也无所谓。但我总觉得对於愿意来看自己部落格的人有种责任感(或许这也是种错觉?),提供一些他们想看到的,或许,主要是和旅行有关的content。
细心的人或许还会发现,我在近两年极少数尝试回头写到一些网路趋势的文章中,都避免太多专业术语的使用、尽量以浅显的文字,像是对初学者说明的口气,来介绍这些新的网站或者工具。因为,我心里想到的对象,的确就是我的团员们;他(她)们很可能都不是网路重度使用者,我既不希望他们被太艰涩的文章吓跑,又热切地希望引领他们进入多彩的部落格世界。
但我,当然,仍不无困惑。会不会,对於他们来说依然太深奥,而对於原本的读者来说又太浅薄了?
5
其实,我真心地敬佩着我的一些旅游同业部落客,例如 卫斯理 或者 蔡凯文;他们总是那麽专注地、义无反顾地、风格一致地,每天着眼於旅游趋势与景点的观察与推介。又或者一些领队导游前辈,例如 Martin,不仅持续经营着团员关系,甚至热心地帮单身女团员徵婚。
阅读他们的部落格,真的有许多乐趣。
而我自己,却似乎始终无法不受周遭环境与议题的影响;常常在一种忧国意识中挣扎着。
因为好奇,也特地去翻阅了「部落格观察」排行前十名的部落格(此刻我正好是第10名);不无意外地发现,在这段社会纷纷扰扰、火线四射的时期,几乎没有一个部落格、或一篇文章,受到这些议题的影响。
依然是旅行、美食、时尚、趋势、图文......,外在扰攘的一切,似乎并不存在这部落格顶端的世界。
请别误会,我绝没有嘲讽这些部落客的意思。或许,这才是「知名部落客」在此刻的社会意义:在过度激动与对立的现实世界与媒体环境中,提供一片不受污染的角落,慰藉网路族群的心灵。
6
或许,当你看到这篇文章的标题,会期待读到我对於野草莓学运的观点,而一路看下来,或许难免有点失望。事实上,经过了一周,我相信你若真有心,在网路上已经可以找到太多的文章以及视频;我再写了什麽,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乱凑热闹。
我的态度很清楚:坚定支持学生;但是不过度介入。
或许你不赞成他们所有的主张,但不能否认这对大家都是个互相学习的过程;我相信即使是参与的同学,也不断在辩证中成长。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表现得可圈可点。另外,如果你愿意听我一句话:与其相信断章取义、煽动情绪、引导观点的电子新闻媒体;还不如看线上直播,或者,亲自到各个县市的学运现场去看看。
在你真正理解这整个学运的真实状况之前,请不要人云亦云的予以肯定或否定。
7
不过也就在这种时刻,特别感受到微网志的美丽。无论你用的是Twitter、Buboo、PLURK、嘀咕;如果没有微网志分担了情绪发泄的出口,一股脑爆发到部落格上来,很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感谢它们。
8
那一夜在静坐现场,待到後来我已经非常疲倦了;相信有些在线上的朋友,听到我在直播线上说的一段话:我只能用有限的体力与时间、来做我可以做、应该做的事。
这并不是逃避的藉口。年过四十,我的确已经没有像二十或三十代时可以连熬三四夜的体力;也终於可以了解为什麽人年纪越大会越沉着(还是阴沉?笑)~因为你根本没有激情的力气。
我想,写部落格也是一样;既然可供运用的时间与精力如许有限,我又有太多希望分享的东西想写;那麽,就把它留给一些相对较不沈重的主题吧。偶而,当然,因为受人托付,广告文难免,也请你原谅。
似乎很久以前也曾说过,写部落格毕竟是一种疗愈;一种在现实生活以外的抒发空间。以後我也会遵循这样的原则去写;或许不是真的那麽在乎到底是谁在看。
9
写完这篇,我终於放下心中大石,可以再继续走下去了。

哎哟喂!

哎哟喂!
前天晚上在po「[部落客旅行团?最新号召] 01/11,前进福建土楼世界遗产!」这篇文章的时候,一时手贱又把部落格的模板弄断了,X的,一定是为了要惩罚我又写广告文自推行程,这种领队兼职部落客的不肖行为,真是人神共愤。
因为我这个部落格用的是好友共营MT平台,所以也不清楚一般使用BSP的网友(好比说无名啊、痞客邦啊、乐多啊、天空啊...)到底能不能体会那样的状况;也就是说,当我要修改单篇文章页面的模板,好比要加上一个广告或串连图案,就要先改好单篇的模板原始档、再让系统重整,套用到所有的文章上。
那个过程,真要解释起来就有点像是,呃,要生产一批复制人,你得先把眼耳鼻口五官四肢基本架构设定好,套用到每个单体身上。至於文章内容,就好比是每个人的衣服或化妆一般。可是如果在基本基因设定完成、开始上线套用时,中途忽然断电啦,遗传基因链也断了,结果生产出来的就变成没(哔)眼、没(哔)P、没脚毛或脚趾头的半身人。
总之,我部落格原本下半部份的书签、引用、留言检核码,以及右边栏,统统因为版型原始码中间断掉(又忘记时常备份),全毁了。目前只能找到最原始的版本重贴回去,但是回应功能还有问题(可是竟然还有人留言成功,又是怎麽一回事?)
时常在出去演讲或者受访的时候谈到,像我们这种自架平台的部落客,就好像路边摊(例如阿宗面线)一样,要做得久了、有口碑了,每天有些熟客来、过年过节还能大排长龙,但也就是这样了(着名的路边摊,像是六先生牛肉面、朱宅四神汤都是本行业翘楚);瓦斯没了、断水断电都要自己处理。
(还好本摊贩有能人驼兽在围事,可是遇到这种状况,我自己没备份,他也只能找出摊贩推车的原始设计蓝图,提供给我;其他锅碗瓢盆招牌花灯,还是得自己慢慢加的)
至於开设在知名BSP上面的部落格,就好像微风广场、美丽华或者新光三越之类 Shopping mall 里头的精品店(好比艾玛俐丝法国餐厅、女王美容院、弯弯乐园、史丹利热血臭臭锅),每天都有许多过路客;例如家庭消费者、贵妇血拼团、看美眉路人,无论流量或者造访率比我们小摊贩大很多;遇到断水断电也有大楼管理单位可以骂;唯一的风险是,哪天经营阶层跑路,或者楼面改装、租约到期、经营权转让...种种狗屁倒灶的事,得概括承受。(反正自古有云:有一好没两好)。
对,我只是因为版型还没完全修好,所以想发泄一下而已。

与王永庆先生的距离!

与王永庆先生的距离!
当代人都了解王永庆先生的企业家精神。平易却深远,朴实而强大。
每个人或多或少从他身上学习到人生哲学与态度。
台湾人,也喜欢用『小故事大道理』来解读一个背後存在的真理。看似平凡的小市民如何和企业家更靠近,知道他如何一步一步拉开与所有人的距离?
相信我们曾站在同一个起跑点上,做看似无数个『轻而易举』的直觉决定,吃排骨便当还是鲁肉饭?结果要吃排骨的人和鲁肉的人大概各占一半一半,差异不会太大。也代表两边的机率与风险的替代性是高的。但是做出影响选择的理由却很深奥,用商业头脑加一点人性的思维就能提供许多答案。
有点像赛局理论,最後的输赢取决於某一个时刻──你知道如何赢你的对手而非赢一盘棋!
接踵而来的所有选择,我们如果是跟大多数人一样,就容易淹没在人群的架构下思考做事,但也有一小群人,可以说微乎其微敢跳出来,被划分到另一条决定的路上去追求更大胆假设的冒险蓝图并绝对忠於自己的信念。
因此王永庆先生跑到前头,不可避免越跑越远,与大多数人逐步拉开了如巨人般强大的距离。
经历了这些,我们想到了运动家精神的感召,要有足够的勇气做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如此命运,英雄必须如此!

影子战争

影子战争
最近国内政局纷扰,似乎每个人不论什麽颜色,立场,论述都纷纷加入了这场绘声绘影的战争。
听说过『影子战争』吗?
影子本来是个不具有威胁感的虚体,但是它总是存在的,有时候伸出魔爪如群魔乱舞,有时候显得苍白闷声不响,好像永远要倒地不起了。
所以对它最恐惧的人下了逐客令!乾脆让所有最恐怖的事情全部发生,把『影子』导成一部自导自演的惊悚片,因为是预设的情绪培养,因时、因人、因地,都如此完美衔接,戏剧力高涨,卷入一场战火,其中还感受到了看似虚枪实弹的後座力。
事後有人清醒过来,觉得太悬疑了,为什麽假象的事件可以击破现实的框架,来到活生生的现实生活里?其实这就是『影子战争』最诱惑人的地方。复制自己的矛盾,一分为二,如此繁衍下去,就算歹戏拖棚,自己也会是绝佳观众。
只是许多不经意之处都露出马脚,开天窗,吃螺丝,永远上演着憋脚的剧情。

青木+ 女丑角

青木+ 女丑角
想要圆政治生涯梦的青木是位女性友人,她预测未来的政治明星会完全出人意外的破壳而出,要有演员的天份,传奇性的出生背景,谜样的人生〈经历过很特殊的行业〉等等。说一口很具破坏力的口头禅。
美大选倒数计时,在重要关键一些暗示性的选举语言都进入中间摇摆选民的脑袋,并开始发酵!欧巴马使用新鲜感性的语言重返美国崇尚的民主精神取代过於辛辣攻击的手段替他赢得政治的舞台。对手马侃活像个可能会死在任期内的总统〈非毒舌派,实在很难给人信任感〉。
反观国内的局势,马总统未摆脱乖乖形象牌,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作风让人民容易健忘他。陈前总统倒是依然努力以赴,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其实政治舞台功能发挥上就像看日本摔角比赛,娱乐性越高越赢得众人的喝采。戴上面具或化妆的丑角们可以尽情卖弄,嘻笑怒骂,角色扮演等让情绪玩到爆!席上观众觉得戴着假面的人很有认同感,因为投射自我认同的部分,荒谬傻事一箩筐!
陈前总统最近与人民靠近,述说自己的委屈,地方人士因为太投入了还帮腔说:『跟阿扁一起去土城看守所,好不好?』───?当丑角在装疯卖傻,赢得满堂采时,真是最高境界。能让旁人走火入魔,分身上演,丝丝入扣,也可以被颁发金马最佳新人奖了。
她说:台湾真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政治人物的性格竟然是偏向综艺的、有点丑角风格、最好会说冷笑话的印象。
现实离她越来越近了,状况对她越来越有利了。

大野狼的睡衣派对

大野狼的睡衣派对
大野狼的睡衣派对邀请了小红帽与三只小猪,这些都是牠森林区大树下最熟悉的朋友 …好爱这些娇嫩欲滴的朋友,不甘寂寞的牠突然灵机一动???
这边两户人家刚收到邀请卡,今年的招牌主题有:
── 谢绝正经八百,要绝对准备有派对上的惊喜和玩笑,届时你不知道『主人』是谁,『来宾』摸不清谁是主人,大家好打成一片,把平日森林戒严教条解放:不要相信陌生人!不要随便开门!
── 玩到最高潮时,大家不分你我一起搭起肩膀,跳起兔子舞。
── 把睡衣派队上的记忆都留在酒瓶里,结束後大家全部一股脑儿忘乾净,丢到九霄云外。『我说了吗?我做了吗?』都只是酒精在发挥作用而已吧!
只是小红帽与三只小猪太善良了,再一次,牠们又相信了朋友。
其实森林区只有相同的睡衣派对,爱治疗自己磨牙旧疾的大野狼虽然失败了,但不是牠不够聪明狡猾,而是每次聪明反被聪明误。
恰巧小红帽与三只小猪又被逃过一劫!这是森林不变的游戏规则,虽然大野狼充满邪恶,只要有牠的存在,才有好玩又刺激的睡衣派对啊!

分手潮

分手潮
自从狗仔报吵翻了所有看似完美的爱情故事,场景的彩色突然变成黑白暗淡的画面,怎麽样也激不起任何旧情绵绵的甜蜜忠贞。是否现代人轻言分手的经验太频繁平淡了,前任,现在的恋人难免都闪电的被周遭的亲朋好友混谈在一起。乾涸的眼泪无法分泌滚烫的泪珠,因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但是仅存一位钢铁女孩,天生要打破这个厄咒;她偏不信邪,就算彼此情感破产,冷言冷语。她依然坚信冬天会过境,春天的暖意会降临。预见冰河上的寒鸭突然不告而别,一个个单飞了,各自前往不同的湖泊深泽躲藏,再也不回头现身。钢铁女孩知道那又是一波分手的潮汐──在唤醒这些寒鸭跃跃欲试的天性。她仔细研究,探索这必要的启程与航行,奇妙的是绕行盘旋到了另一个空间停驻下来,似乎终於到达了牠们的目的地──每只鸭都改变了自己疲惫的习性,因为陌生而讨好,因为新鲜而引发兴趣!可是远远从空中望去,天啊!不辞辛苦代价的天地竟然只是邻边的小池子,提供短暂的逃窜心情。但是却发挥如此天壤之别的疗伤功效。
一直醉心筑梦浪漫让钢铁女孩有了新的决定,这次她鼓足了勇气,试着单飞,并把长年建立的主题乐园一片一瓦各别击破,瓦解殆尽。以为这次真得要花掉许多珍贵的眼泪和力气,却发现再容易不过了,因为梦境的现实只会让这片空隆隆的基地益发摇摇欲坠罢了!
原来只是一个巨大的空壳子罢了!聪明如她必须面对的是清醒後的巡礼:
『什麽?真不敢相信,
废墟里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值得捡起来的纪念物???。』

半农半X的生活

半农半X的生活
许多人生涯规划在年轻时候边走边唱,不敢留白。随着青春痕迹一路走过,开始自问:最後想要做的一件事是什麽?藉由它给自己充分的理由可以一直快乐的活在当下?多数人寻觅驯化的土地,盖上了梦寐以求的房舍,但是距离自己心理的声音仍然有点朦胧遥远。真是令人感到些许无解的疑惑──
偶然,能找到清晰根源的人是非常幸福的。
原来桃花源要一路寻着源头找回去,屋舍,花园皆是延途令人兴奋的风景罢了!灵机一动,我看见了一片垦区,毫不起眼的棉花树像隐藏在荒芜的地带。静静地等着黑鸦鸦一片不起眼的叶子萎缩泛黄,在大白天一幅了无生机的幕沉。
正好相反!每样天地间的一草一物皆有它恒久的位子,为了人或不为人青睐它都一样慷慨大方。但是要甘愿做个仰望自然鼻习的人──等待与守候都是厚礼。
因此,走出了在无径的丛林间的趣味,其实就像半个以农务为天职的爱好者。
播种的棉花田其实渐渐蔓延开来,等到开了花才知道有些事物的随机和因缘际会。当收成了可以收集起来,拿去小型纺织厂徵召。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匹织线交织出一个个主人可以看得透的纯朴──不是洁白而是大自然的洁身自爱。好到令人忍不住的开心!因为它能替我们所有人发声,绿色天使,志愿有机的成长!
好似和大地肌肤之亲的结盟,这应该是大胆的第一步。用同样的心情去开发稻穗瓜果都有出人预料的惊喜,半农半X的生活。
真希望它来占据我所有活动的地盘,晨间醒来的枕头、放松的衣裙、让书写晕开的纸张、好像是可以相处一辈子的情人。

时代精神

时代精神
听说瑰丽的60年代也是所谓的嘻皮时代具有一种魅力,每个人都沾染了狂潮下的觉醒,观察到自己可以做一些什麽跨越边界的社会事务。不为什麽特殊的理由,就是感觉要去发动不同的声音。
重回那个加州柏克莱重镇,学生们不畏行政权威体系的限制,自发性发起学潮。附近的书店常会大胆地出版一些禁令的思想书籍──正逐步揭开世界不为人知的真象。当时在西方世界仍喜欢伪装成美丽新世界的老大;当然也有防卫的声音对垒,激进份子甚至破坏书店,搞最极端的爆炸事件。但是勇往直前的精神在於书店主人及作者的反应更令人称奇。
作家不怕被人跟踪尾随一路来到书店跟主人打了声招呼。
『天啊!你还敢在这里出现,你造成的大窟窿〈炸弹引起的坑洞还遗留在店内〉,仍然尚未恢复旧观!』
『我只是想来看一眼就好,如果文字能引起这样的力量,真让我太惊喜了?』
这就是当时的时代精神,连想都不用想,人群就是会自然地做一些你跟本想像不到的事。流血流汗也视家常便饭。曾经何时,书中虚构不合理的情景渐渐成了会发生在街角你我都是主角的画面。因为遇见了太光怪陆离的事端,不用浮上台面,没有润饰就足够成为一个故事的脚本。〈常见的提示:──故事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而成???〉
我常自问,这个时代的精神在哪里?每个人到底都在投靠什麽来依存?
唐吉诃德的骑士精神回到未来,他失败了又再度次尝试,走走停停。他发现这次自己困在『风车』的胃里,不免让许多人得了消化不适应症,一急就想呕吐出来。
这个国度真像极了他来自的家乡!

壹元纾困

壹元纾困
国家要天文数字来纾困,银行界乞求政府来纾困,汽车业借贷民生来纾困,小国民也要解郁闷。
消费卷3600元画出了每个人筑梦的规模,如星座命盘各自不同!
它可以像个发动的车子,随机逛到哪里就下车走走,要看它在路上遇见了谁!那些『随意』可以趁人没有防备,进了某个深口袋,从此下落不明。
它也可以是花花绿绿拼图的一小片,和其他的一大片慢慢堆砌成形,虽仍辨认不出目前到底是何物,但是那些惊喜的力量已蕴酿熟成,就要被破除原来的诅咒了。
最好是一大笔丰厚的意外财源来完成一件最火烧屁股的需求,纾困是借远水来救疾火。这块大饼很快地在冲动的意念下快速到处灭火种,等到我们回神回来,已剩下最後的壹元?
什麽?这麽快就烧到尽头?『壹元』看起来却不比那原来的一堆金援少掉丝毫自己的称头───最少的钱是要投注在最大的期盼里,那毕竟是壹元的宿命!
这一端有人捧着第一个壹元,心中充满感动,另一端有人拿着最後轮转的壹元在抱头痛哭,真是诡谲多变啊!
『壹元纾困』,对我们够仁慈了,似乎在问说:你的梦想是什麽?开始启动吧

单挑纽约客

单挑纽约客
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自傲的『纽约客』认为与众不同,他们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的生活中仍学习到一种智慧,是独特大苹果的know-how。伍迪?艾伦式的敏感神经让生活可以趋吉避凶!搬来的新邻居因为作息不同非故弄玄虚,但是老纽约客总觉得事情不单纯,明明小俩口的家庭却常常只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八卦传闻就嗅出猎物的腥羶味了。隐私──没有比拥护这个身家权利更攸关的事,又因为汇聚的新市民来自五湖四海,那种异地而处的同理心就是难题了。
小俩口的家庭终於出入男女主人了,但结果却不竟让人满意?原因是俩人从来不一起出双入对,好像一个前脚出,一个後脚进,难道已貌合神离,各行其是?
答案通通不在这里,其实是一个双性恋的人租用公寓,有的时候意识到自我是个完整的女性,另外则偏好男性装扮,但因身材中性,脸蛋姣好才能唬弄住一些人。
直到警方来了,破获一吸毒招呼站,来访的买家需要低调打扮成特定风格的制服穿着,让旁人以为就是那对男女主人的冷战时期,最好少招惹以免麻烦???。
但是根本不是这回事!招呼站确实破案了,但是在另外一层楼,老富婆多管闲事总爱瞎扯。这间公寓住的人终於从故事中破壳复活了,当初纯粹是独身女性安全的考量向邻居扯个小谎从此恐龙蛋生出了许多张牙舞爪的巨兽。
还好纽约客超爱这一套热闹非凡的八卦,中间粗糙的坑坑洞洞要依赖大家发挥想像力变成精彩绝伦的冷喜剧。因为现实生活中的擦枪走火常常在发生,他们只是为明天即将遭遇的事预先演练一下而已。小心,一本厚书刚从高处砸下,起码要砸死几个爱做白日梦的剧作家!
就算那一天纽约客逃到界外流浪,总会像冤家路窄般异地相逢。在陌生的地方把原来的自我认知如抛家弃子的丢弃在脑後。因为活着的、睡着的都有忠於自己非常偏执的倾向。

学校是如何盯着学生钱袋的

如何让你的男人爱上做饭
现代女人早就清楚了:其实所谓“君子远庖厨”不过是堂皇的借口,永远有工夫振振有词地去强调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证明自己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乃天赋男权的懒汉,永远跷起二郎腿一张报纸看到开饭,油瓶子倒了也视而不见,哪管女人在厨房里烟熏火燎。这样的男人,他最爱谁?不是你,是自己。
因此,让男人做饭就是现代女人孜孜不倦的工作之一。
男人会做饭,并不只是表示他“会做饭”而已,更表示他爱家、顾家,愿意牺牲时间来为家庭做贡献,哪怕是在当时间是何其宝贵、贡献是何其微小而不足道的时候。
口述:男人与做饭的那些故事
让男人做饭就那么难吗?
口述:心心
我是个传统的女人,从结婚那天起,我就做饭,我认为给老公做可口的饭菜,看着他吃得香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所以,这么多来,一直是我做饭。
可是这几天我不太舒服,不想做饭,真的很希望老公能做一餐给我吃,于是就向他提出了这个要求,谁知道他两眼一瞪:“我不会做!”我当时就来气了:“不会做?那你光会吃啊?”然后我们就吵了一架,结果是,他没做,我也没做,吃方便面得了。
想不通,吃了我7年饭了,让他做一顿就那么难啊?
他真不会做饭?
口述:沉沉
早在结婚前,就听众多已婚的姐妹们抱怨过:“我家那死鬼,婚前还像模像样的,结婚之后全变了。懒得抽筋,擦个桌子都不动手的。”
我还暗笑:幸好我老公不是这样。
可是,结婚后没3个月,苗头就有点不对了。老公以前是主动抢脏活累活干,现在呢,不告诉他做家务他就假装没有看见那些事情。更气愤的是,我叫他擦地板的时候,五次里有三次他都喊肚子疼往厕所里钻;叫他帮忙洗下碗,他就到处找风湿膏药说手腕酸。
于是我跟他吵架,强迫他做事情。可是过了不久,这种方式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老公做饭的时候,米总是洗不干净;碗洗完了之后,家里的勺子也变得缺胳膊断腿的……很明显,吵架或者强迫,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家男人这样爱上做饭
还有一种男人,惯于后发制人。起初小心翼翼,推三阻四,待到众人酒至酣时,他开始发飙。这样的男人喜欢耍小聪明,却无害人之心。后发制人的结果往往是与众人同醉。
周星弛贵为星爷,所以有本事饭局后招来异性买单,可惜那个兢兢业业为其买单的人,终未与他修成正果。现实生活中,往往是男人做这样的冤大头。某女召集饭局,尾声时打一通电话。不久便有男子前来,酒也不喝菜也不吃,坐下闲聊两句,然后拿出钱夹喊一声买单。
女人倘若真心爱一个男人,绝不会把他当成会走路的ATM机,退一步讲,就算是ATM机,也一定会偷偷取钱,不事张扬。而一个男人,轻意被女人这样招来买单,至少说明他缺乏爱情底线,不懂得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保持尊严。
饭局中抢着买单的男人通常倍受欢迎。只是这样的男人适合做情人,做老公却会活活气死人。江湖义气、败家、大男子主义、虚荣等品行都与他们有亲。而很少主动买单的男人通常会是个勤俭持家的好老公。只是倘若你是个爱面子又看不起男人小家子气的女人,他这种作派会让你觉得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倘若你是个超级败家女,你们又可能因消费观念不同而暴发内战。
一场饭局下来,男人品行暴露无遗。只可惜通常情况下,他最真实的饭局表现可能因你的在场而打折扣。大胆设想小心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