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莓的暴力切割与连结
最没资格批评野草莓学生运动与暴力挂勾的,就是一堆将自己的言行忘得一乾二净的泛蓝政客、媒体、学者了。
〈即使台大教授也并非不能变成暴民〉这篇文章有些我同意,有些我不同意,同意的是,台大教授和学生本来就可能变成「暴民」,因为所有人本来都会愤怒,也有资格对国家机器愤怒,也必须去理解这个愤怒。要是许多参加野草莓学运的学生,在晶华酒店那摊也参加,我觉得这很刚好也很恰当,这本来就是对抗的一种,而且他们也算成功了,把陈云林挡了好几个小时。
但当然,野草莓学运之後对1106所谓暴力的切割,我觉得不是很满意,有些人会很生气要去静坐,但也会有一些人愤怒到想丢石块、汽油弹,如果不去理解这些事情,这种为了保护自己而忙着切割,和小英主席是没两样的。
所以,石之瑜说:「他们表达的委屈之情,与蔡英文雷同,也是蔡英文乐见的。」这段话,我是同意的。
这种切割是很可怕的,也有权力关系,可怕到会让当时忿忿不平的人更没有地方宣泄,权力大到你坐在纠察线内不自觉,但其实已经高高在上。
所以才会发生刘柏烟老伯伯自焚的事情,但我希望,野草莓学运的参与学生看到一件事情,刘伯烟老伯伯非常非常了不起,他看到了那16个及更多生气的「暴民」,他以自焚这样的手段,希望马政府特赦他们,因为,没有人为他们说话,都把他们切割掉了,包括静坐的学生及老师。这段话,我一直萦绕不去,我不知道坐在纠察线内,只是吹吹寒风、淋着雨却还是被呵护着的学生们,记不记得刘柏烟老伯伯在意的事情,感不感受得到这种精神,觉不觉得让「他们」不仅「我们」说话的事情也很重要了。
要是野草莓学运该留下任何名字,我会希望唯一该被记住的是刘柏烟。
我觉得,这是一种很重要的连结,没有这些人的愤怒,就没有野草莓学运,而也必须去厘清那些愤怒,才有条件去谈怎麽切割、怎麽抽象。我才会在一开始觉得,「我不是很在意这个阶段向马政府撤换掉谁、拿到多少诉求,而是趁这个机会,将这30年台湾民主历史补上。」许多人也真的在学生静坐场边出没,有人来帮忙、有人捐款,也有人觉得还是没有人帮「暴民」说话而选择自焚。
但当然,要野草莓学生这个阶段去接受这个太沈重了,我不觉得这个没做到有什麽错,因为这更是要对抗整个社会的保守论述,许多老师和社运团体都不一定敢碰,野草莓学运没有触碰到这个部分,是可以理解的,只觉得可惜,不过学生也发出了声明:「我们有义务承接这些被忽视的声音。」但当然还是希望日後能回过头来看更仔细辨析这些。
话说回来,谈谈为什麽泛蓝政客、媒体、学者,最没有资格将所谓暴力及学运连结起来的。
第一,他们只是想抹黑,用种种发言优势,利用民众保守意识,进行恶质的抹黑,从来不肯去理解里面的意义。
第二,他们四年前也是这样做的,现在却完全遗忘。
2004年总统大选後的中正庙学运,於2004年4月4日凌晨发起,一直搞到5月,但在4月3日当晚,就有一波严重的警民冲突,这些学生,一部份其实就是参加完403活动後,觉得义愤填膺想静坐绝食,就到「大中至正」牌楼下坐了下来。
石之瑜怎麽没在2004年这样评判这些学生:「虽不是暴民,但从人格需要与政治立场上讲,他们与暴民之间的距离还不到50步,这个心理距离也与暴民藏身在他们之间的肉体距离无异。」、「为了学运而学运」。
而到了4月10日号称和平的静坐仍在进行,更严重的警民冲突也爆发了,同样的,也有拆拒马、汽油弹、棍棒齐飞。既然2004年中正庙学生能切割,也被泛蓝接受,为什麽现在蓝营又在那里搞抹黑?
大家来看看和2004年中正庙学运同时进行的410抗议现场有多「暴力」好了:
这个时候该不该呛这些学生应该打道回府,不应该继续坐下去?但现在的蓝营就是这样干的。
然後,每次出现暴力,又都说是黑道干的。
蓝绿昨是今非的历史一被掀出来,再义正辞严的论述都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