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红楼後广场的夜
在SS的邀约下,几个老朋友,来到西门町红楼後的广场。
在我而言,在台北,这样的氛围,是个稀有的歧异。在台北盆地的中央,在洋溢着年轻肌肉美感的侍者环绕下,在广场的开放空间畅饮啤酒,同时感受着轻松而又热切的慾望交换,是很特别的情景;没有压迫与反压迫的高张力戏码,只感觉着自在,非常的自在,丝毫不需费力即自动滑入的自在,一种完全脱离束缚後的自在。这种大气的自在,是东区 pub 的中产阶级美学所试图模拟和拷贝,却始终无法得其灵气(aura)的。
HW,是今天最健谈的人。HW谈到了20几年前的台大大新社,谈到了当时的几个学运人物,乃至一些甚而我也不曾知晓的小城故事。
在这个时刻,谈到这些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时,几个老朋友,眼里还是闪烁着光芒。白头宫女话当年?也许有几分味道,却不尽然。那个时代里我们所经历、所创造的律动,有些未曾经历的人所难以意会的真诚与深沈。在记忆中重现那些真诚与深沈的片刻,不止於救赎,也不会轻易地沦为廉价的话语救赎──如同那些以批评「廉价的话语救赎」来自我救赎的犬儒主义者所相信的。
回到现在,HW谈到了建立新论述的必要。是啊,必要。漫长的二十世纪结束了,而这个岛屿,要如何前进?面对的课题,是新颖的;这次,不像二十年前,台湾的改革者,可以随意采摘二十世纪里其他国家的改革论述来建立改革议程。再也没有这样容易的工作了。这次,台湾与世界一同,同步面对着未知的二十一世纪。在这个脉络里,吴乃德所提及的「台湾公民社会改革的前景」,有了新的历史意义与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