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

庆生
11月12日是爸生日。据说今天也是某人的诞辰。所以爸就有这样的笑话:我的生日可是国定假日!(尽管他是死忠的台独派)(不过现在好像不放假了)
本次的庆祝方式是一顿姜母鸭。其实那是和火锅差不多的东西,只是内容物一定有姜母和鸭外加其他添加物。本次庆祝的另一特点就是妈自备了一包含蘑菇、金真菇以及不知名蕈类的添加物综合包──我一开始还纳闷那一包是什麽,见得真相不禁大笑;我想这笑里头应该有「讽刺吝啬」的含意,不过这当然不足以解释「笑」这回事。有一种说法是「期待紧张的突然释放」(好像是康德说的),不过其实我对那包东西并未「期待」到「紧张」的程度。再说以前也经历有在高级自助餐厅包了几包蛋糕在皮包包回家的事,似乎也不像有什麽好期待的。我也不觉得笑意谓着鄙夷(这好像是洛克说的),倒不如说是对这件事原本蕴含的鄙夷意味被转化成别的东西了,所以也就好笑了。那是什麽东西呢?或许是一种欣赏吧。对於应该「鄙夷」的事务从应该有的鄙夷态度转向欣赏的态度,像《世说新语》里头记下的人物百态那样。
尼采说从道德的角度看世界应该被毁灭,所以人生在世当然得用美学的眼光来看(大意如此)。这话对於脑袋不灵光的後辈来说还真是难以反驳,但基於现实不允许此种超然的距离感,在实践的层面上可是凑足问题吃足苦头。我实在讨厌姜母鸭甚於火锅(此两者我都不喜欢),捞起来的食料里头参杂着辣口的姜,对不甚精心於佳肴的人来说吃的东西只有往嘴里塞的念头,不会想到那之中的奥妙处;或许寒冬中这种每一口都能温热人心的料理做法让人拍案叫绝,不过对於只知鲸吞牛饮煞品尝风景的人而言这种刺激实为饱食慾望的多余障碍。再说中国的某位先哲就说过「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我也就理所当然的对吃的方面囫囵吞枣不辨精粗了──坏处是吃完了吃出个满身大汗。
後来的隔桌更夸张,自己带水饺来下了;我突然觉得没那麽好笑。是什麽环境养成人们的艰吝抑或大方呢?如果说特定环境中的人的确表现出特定的行为准则,当他们谈论「前途」时其实是讨论「钱途」时。饭後的散步带着一干人等到85℃坐下,聊着聊着就聊到这样的话题上来。妈说「当初就叫你进法律系了」我说「那也得要进得去才行啊」「然後参选总统吗?」当然,後面这句我没说,毕竟全家都是绿的,讲这句太敏感(如果後面再加上「祸国殃民」)。接着妈说也要劝弟去考调查员的缺。我心理打个哈哈;非经济学出身的人看到一堆代数和公式组合起来的经济模型都应该本能的望而却步才对,弟虽非池中物,少不了要一番磨练才能克服这障碍吧。像我就很直接的「暂时」投降,把把这玩意搞清楚的时程排到我有生之年很後面到似乎不该不现实的认为人有那麽多年岁好赖活的程度。不过对於长年在股票市场厮杀的人而言,似乎实战经验已经明白的教会了他们的身体「经济」是什麽;他们知道「美元」迟早要「着路」的,不管那是「软」还「硬」,又或者那是因为其实有听没有懂的「美国长年出超」。我在别的场合(光明正大的)听到了妈对爸的批评,爸是有那种眼光,可以看准一支股票後没多久连续三支涨停板的。爸的失败在於(不讲别人短处似乎就不叫批评了)对自己的手腕过度信任──总是毫无保留的豪赌。所以只要一次失败,就全盘皆墨了。我可以说这像是拿破仑的赢了战役,输掉战争吗?毕竟家里缺钱很久了,对现实的钝感应该足以造成模糊的美感。
这样朦朦胧胧好像不太好;赌性似乎是会遗传的,尤其我在某方面也感到十足把握的信心时,以及过往的失败总是重复着同样的调性时。但哪个是因哪个是果呢?自我美化造成失败,还是失败造成自我美化呢?
不过朦朦胧胧可能也是因为酒在茫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