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温州街–我的台大恩仇录

人家的温州街–我的台大恩仇录
仔细想想,毕业後这两年去逛温州街的次数,可能还比毕业前多。枉费我从那个学校毕业,竟然走在温州街上还会觉得很新奇。
我还记得去办离校手续那个下午,因为太久没去学校,心爱的捷安特前轮被偷走,只好顶着大太阳在校园里面徒步穿梭。那时候已经快放暑假了,学校里充满放假的气氛,这小姐请假、那小姐不在,我忍着那口气,反正是最後一次了,就等你吧!直到拿到毕业证书那一刹那,大大喘口气,想着我跟这学校的恩怨情仇,就到此为止吧!然後我居然没有走去体验我的最後温州街,就直接从捷运站回家了。
可是思念总在分手後,我也是在毕业之後,才发现这张证书真是灵丹妙药。不会再有机车的同学问你大学读哪里然後露出不屑的眼光、也不会为了加入同学讨论是北一女忠孝仁爱班还是亲爱精诚班叽叽喳喳对话时只能插嘴说我认识郑美俐她是我高中校长。毕业之後,这些都不重要了,没什麽好比的,只要你毕业证书上写着国立台湾大学,而人刚好不会很白目,那走到哪里都有正字标记,都有学长姐会罩你。
当然这也是一种书读的越多,世界就越小的证明,因为圈子不大,所以绕来绕去都是这些人。谁是谁的亲戚、谁是谁的同学,谁是谁的,前女友,这比较恐怖,大家都有在温州街附近晃来晃去的经验;久而久之,我们也融入了这个温州街想念圈,变成很多人讨厌的那种享尽社会资源的「资优生」,而当年翘课打架的故事通通变成说嘴的传奇,什麽「苦读出身」这种读书时不入流的经历通通变成今日的金装。比如当兵时我和阿涌比别的台大班长受欢迎,人家会说,平平是台大,怎麽差这麽多?我和阿涌就会说,不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是研究所才读台大,不是「正台大」的。
其实我读书的时候,反而也没享什麽台大的资源,除了研一时经常去游泳这项外。四年下来图书馆借书大概没超过十本,里面五六本可能还是帮人家借的;奖学金我可能领过不少,但没有一项是台大给的。而且因为我们研究所在学校後门,我连温州街都没去过几次。写完论文的时候我在想谢辞,谢谢东海谢谢中研院谢谢朋友甲乙丙丁,好像独独就忘了谢台大。怎知毕业後反而为了要停车半价特别去办校友证、当兵的时候经常为了写研究报告跑台大图书馆、还有经常为了吃大学口臭豆腐、喝比利时啤酒以及蹓狗等理由大老远到学校散步?
人家的温州街都出书了,而我的温州街原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这几年才开始慢慢体会。前几天带着美国回来的表妹去温州街的「黑森林」喝酒吃肉,途经台大,我居然很骄傲的跟她说,这是台湾最好的大学,很幸运也是我的学校(张爸可能不同意)。话讲出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看来我对温州街生活圈的适应度已经和「正台大」差距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