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第三好朋友
自从苹果日报连着两次刊出我的文章都用第三社会成员做我的头衔,就有很多朋友问我是不是要代表第三社会出来参选立委。虽然他们都说会投票支持我,但是立委有七十三个选区,我这些朋友都平均分布在七十三个选区内,这种平均分布使我断了参选立委的念头。因为如果我参选立委,我只能得到一票,如果要选总统的话,至少我可以得到七十三票。很可惜我还没有四十岁,不能参选总统,而等到我四十岁的时候,我这七十三位民间有人不知道还愿不愿意支持我,因此我只能跟幻想我会代表第三社会出来选 立委的朋友说残念了。
以上当然是胡说八道,如果你相信的话那实在是太不了解我。此外,我也不得不担心你患了当代台湾政坛最大的瘟疫,幽默感缺乏症,为了不要让未来的总统候选人挂念,希望您记得多关心自己的身体。但既然已经讲到这麽敏感的问题,我可能还是得正经的说明一下我和好友周奕成之第三社会之间的关系。
大约去年底,我退伍没多久,奕成有问过我能不能去他那里帮忙,那时候我就知道「世代论坛」可能会组党。我心里很犹豫,因为我跟奕成认识多年,他一直是个很有理想的人,并且他想对民主内战进行维和,实在事件伟大的工作。但我对组党这件事情疑虑实在很深,毕竟我很保守的认为台湾在还没有走出认同纠葛之前,恐怕还没有「第三社会」崛起的空间。此外,我才刚刚进入政坛,作民进党委员的助理,虽经常骂民进党,但跟民进党还没有到肝胆俱裂的程度;简单来讲,我对民进党还是有期待的。
尽管如此,民进党越来越偏向右翼本土的作风,我虽不认为有到法西斯这般不堪,但总归我是不赞同的。我的整个青年时期都在帮民主不是民粹主义辩护,民进党却越走越偏,挖洞就跳,这和陈文茜去泛蓝挖洞来跳差别并不大,都是譁众取宠罢了。(因为选制和对立的政治环境使然,换边站就要比那边的人更激烈才能站稳。)光基於这点,我就觉得本土派有必要出现新选项,才能够结束被民进党霸占的本土论述攫取选票情形(我自己就经常以不想给国民党得逞为由去强迫投绿)。但我当然也很担心,第三社会一跳出来,结果只证明了泛绿支持者有中间选民,却让泛蓝渔翁得利(民进党一定会这样宣称)。毕竟大家都说自己是中间选民,但台湾到底有没有中间选民,有多少,我实在不如周奕成那麽有信心。
另外,对於很多事情的看法,我和第三社会成员也有一些落差。当然这些落差可能不大,就像苏贞昌和谢长廷对很多事情看法有差异,也不影响他们都是民进党员那样,第三社会成员间看法有异也是正常的。
例如致真写「外交出路不是追求数字」那篇我就不是很同意。我在民主基金会工作过,我知道外交部对这一块还蛮当回事的,民进党办外交最该批判的其实是过境外交,而不是没有着力在NGO。而数字迷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两千年总统选举的时候我当三立的「青年提问人」时,就问过如果要结束金援外交,那邦交国数字归零的民意承受度是否可堪政府负荷?当时扁宋阵营都不愿正面回答,结果当选的民进党显然并没有豪情万仗的结束金援外交。况且台湾的外交要说是「金援」其实也颇不妥,台湾每年的援外金额那麽低,民众还唉唉叫说不如拿来办营养午餐,要讲这种数字叫做「金援」,实在是白痴当有趣。外交工作有延续性,也有很多苦衷,当在野党可以不负责任乱批评,但是要有执政志气者,思考应该要更周延。
我对於第三社会自许要当中间偏左也有点意见,我知道他们五年级大学时喜欢狂啃葛兰西和阿图塞,这些我大学时也干过。不过有吸引过我的学术论述其实不是新马而是罗尔斯的「正义论」和其後的「作为公平的正义」论述。这十年来影响我最大的理论毕竟是自由主义而不是社会主义,是罗尔斯而不是马克思奠定了我整个青年时期的思想基础。我目前为止的思想历程,和奕成、铁志他们有很大的差距,也注定了许多看法的本质歧异。
思想与现实的差距,让我和第三社会之间的交往走走停停;而贪图享乐的懒散,则让我对溜狗的兴趣总是远高於开会。老实讲我不太能算是第三社会成员,只能算是「第三好朋友」。除了思想差距外,也因为我的参与度实在不太高,下班时间要我参加「课外活动」,则简直要人老命。会让人家觉得我热情参与,大概是因为我在苹果日报写了两篇文章所致。当然我和第三社会的差距对很多人来说实在是「象牙塔里争何事」,根本听不懂。很多人早已认定我是「第三社会成员」,早就瞄准等着开火;但对一个博士生来讲,这些象牙塔事,其实也蛮重要的。
读完这篇文章,恐怕又有人要写信给我说如果我要参选他们要投票给我;先谢谢大家,也许我又多了七十三票。如果以每年七十三票这样的速度成长的话,等到我四十岁可以选总统的时候,我应该可以得到七百三十票,虽然还没追上李敖和许信良,但对於拿回保证金的目标又接近了一点。然而要选立委的话,一年两票十年只有二十票,恐怕离拿回二十万距离太遥远,因次只能再次谢谢各位台爱,等我四千岁的时候,竞选总统应该可以拿回保证金了。(突然想起那时我最初的选民已经苏州卖鸭蛋了,这样不是又少了很多票?唉算了,反正那时候我也驾鹤西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