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十年

副刊十年
大概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有剪报的习惯,直到1999年还是2000年左右才停止,停止的主因当然是因为网际网路兴起,不再需要使用剪报来整理资料。我还记得1997年我拿剪报资料和自己写的一些文章去参加国立艺术学院(现在叫台北艺术大学)考试,结果被老师质疑剪报算不算一种专长?蒐集资料最为专长确实不常见,不过会写文章我觉得应该算是专长,但总之他们也没录取我,而且我在专长这项考试的成绩还蛮差的,让我颇为泄气。
结果在大学联考的术科考试上,台湾艺术学院(现在叫台湾艺术大学)俨然认为蒐集资料可算为专长,给了我很高的分数,这时才能够体会其实口试经常和运气有关,和棒球主审的好球带一样颇有心情因素在其中。
那时候收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尤以报纸副刊为最。举凡八十年代专辑或者有关民主化的文章,更是我蒐集的大宗,大概是那时的兴趣,也奠定後来去读政治系的方向。九十年代的报纸副刊比现在精采很多,经常有很棒的评论文章,也会针对事件专题邀稿。吴叡人、平路或者杨照、龙应台,都是当时经常出现在副刊超大版抒情评论(critical lyric)文章的大宗;此外还有蔡诗萍、萧新煌、陈芳明、金恒炜等健笔,这些人现在也都还在写,但许多读起来总觉得不如往日犀利。
当时的副刊真的很好看,评论都很深刻,专题都很精采,比现在尽找鸟来伯和吴淡如来写要精采很多,至少我笑完鸟来伯的文章,不会把他剪下来放在资料夹里面;她如果集结出版我应该也不会花钱买。中国时报星期六的娱乐周报和周四的开卷周报,我是每周期待,只为了读李巨源对媒体的犀利批判或是杨照对哪本书的最新评论。如果人间有龙应台的文章,我必定一读再读。
现在回头看确实很荒谬,今日我看到龙应台和杨照,一定会说服自己千万不要看,以免看了又怒发冲冠。这些人写的文章一点进步都没有,读了十年讲的东西还是那一套,引用例子老是讲错,但总是自成一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副刊集团」,垄断了许多版面。
时至今日我几乎已经不看中国时报,而自由时报的副刊大概两个月才会有一篇感动人的文章,通常是洪雯倩写的维也纳或者胡淑雯有关性别的新作。这十年我想尽办法自我成长,吸收新知,也逐渐有能力对往日之事做出有利批判的同时,那些写手和副刊集团却越活越回去,写得东西也越来越狭窄。渐渐的他们都退出了副刊,改攻占民意论坛,而部分留在副刊的文章却和BBS程度差不多。
读者在进步,媒体在退步。现在谈的议题跟十年前差不了多少,而且越谈越回去,范围被仇恨越缩越小,引喻继续失义,只剩下曲折美丽的空洞文字。我不禁要感谢世界上还好有网路,可以在部落格上面看到比副刊好一百倍的文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