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法
这是结构主义的读书法。
(嗯…我这种想法大概不会没有道理。不过以我现在那一丁点哲学底子而言,要弄一套自成一家的理论还早得很…好吧。反正这在本文当中其实并不重要。)
第一段虽然点题为「结构主义」,然而我并非将世界理解为一个可操作的大机械,由各种「不可分割的」原子般的实验结果组合而成。在我看来,世界毋宁是「惟识」的,可以认识,但难以证其正误。追根究柢,任何语言遵循的乃是符号逻辑,而此种语言逻辑上的正误本来也就与世界的运行无关。通行的科学验证的方法,不外乎是确定语言符号所指涉的对象,并且重新调整一套语言当中各符号的相关关系。由於科学的实验验证性质,这种关系的改变经常是从可操作的部分开始的,由此,科学家从其社会环境中借用的符号也就依循这种操作的性格重新编织在一起。这样编织起来的「科学」对於希冀掌握世俗权力的人而言是很有吸引力的,因为它是这样毫无反省的将世界重新组织成一个随处可被使用的客体,科学本身也就成为一种工具性质极强的学术。
扯的有点远了。不过,由於语言仍然是(以後很长一段时间恐怕还是)认识世界的工具,其既有的结构,那种语言使用上的逻辑是不可能废弃的。以史学而言,除了在事实的验证上是与史料作对比外,现行的史学与科学相较其实也没有什麽结构上的差异。
确认学术具有其内在的符号体系以後,「怎麽读书」的问题也就转变为如何掌握此种学术内部符号体系的问题。本国的国民教育,尤其是高中所谓的「社会组」之类的学问,被当作背诵的学问久矣(「自然组」也是半斤八两,差别只在於後者背的不是零碎的资料,而是可操作的结构模式);影响所及,上大学还停留在读书就是「背书」思想的人,所在多有。
读书为升学而已,讲那麽多。图片来源
我们讲了那麽多「结构」「结构」云云,到底结构是什麽?譬如一张网,各个孤立的符号,便是网结;而符号与符号间还有错综复杂的网绳互相连结 】动其一,整张网的其他部分也会随之起哄。
背诵的毛病,就在於把这些符号大把大把,却又零零散散的抓起;符号之间没有连结,故而没有关联的可以随抓随取,却也是随抓随丢,丢了也不会注意──自始至终它们就没有牢固的系在一起,记得多,忘得更多。
把这些符号间的连结也建立起来就行了吗?理论上是这样;但这整个结构越大,我们脑海中同时所能浮现的结构,就越显得局部。背诵(实是随背随忘)固然不是好的方法,但每天秋毫不爽、一字不漏的存想这一整个大结构,即使办得到(我想是不可能的),也不经济。所以,除了注意符号间的连结之外,我们还需要经济的掌握整个结构的方法;也就是注意所谓的「脉络」或者「关怀」──用个形象的说法,要抓起一张网,每个网结一个不少的抓,是种方法(不过不经济);一条线、两条线、数条线的抓法,虽然其中的一些连结不明显,但既然整张网可大致抓起,其他细节自可随时循线抓出,这也就是抓脉络的方法;另一种方式则是注意那个意义重大的符号,将其抓住,由此四面八方的延伸出去,形成一种以某个点为中心的、以一个高低层次掌握全体的形势。那个关键的中心点也就是学者关怀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