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之心
Dear M,来寻我吧,在罗马的街头,我轻轻的这样对你说着。
此刻,我人在罗马,在梵蒂岗,在那样一处处承载着人类历史,却又倾圮着的古蹟。
这次出走,我非常随性,非常沉淀也非常优雅。想到Milan Kundera(昆德拉)後来出版的小说集缓慢,在历经这几年内外环境的高度动荡後,我总算开始有这种余裕的心境。
就在半年前,我还人在布拉格, 布拉格的确都还留存诞生天鹅绒革命的氛围,一种浪漫的,吉普赛的,极端流放的美感。Kundera在这里写了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不可承受之轻,写了不朽,拉维尔在这里推展他的七七宪章和民主革命,还有Juliette Binoche的布拉格之春。当我初到布拉格,走在那些随手即是生活丽感,处处皆有与生活相贴的城市创作。当我走过衔接皇宫与新旧城的满是雕画大桥时,我确实感受这是个革命时会以玫瑰而非枪杆,永远都有那样一些哀愁的浪漫,缀饰着的城市。
但就在我更深入布拉格後,我却深刻感受外来资本在东欧共产解体後,如何迅速进入这个城市掌握当地原是贴近生活的寻常巷弄,布拉格被雕琢为旅行书中斑斓华丽的旅行标本,但我却叹息它略略了失去了这个城市的灵魂。
DearM,你知道的,每次旅行,我都会睁着我雪亮的眼与澄净的心。我不是天涯过客,我想成为当地归人。旅行对我,从来不是那样简单,但可能也不是那样繁复。在异地的城市,我天生的艺术感官,因为身处异地,各种声音色彩光调,都让它非常警觉的苏醒。多年前我曾放弃了创作,因为不想陷入创作者自我和生命戏剧性交叠的困境。我从艺术的领域出走,想去探索他途倾近生命的可能性。而这次旅行,我确实的感受,我再度的想提笔创作。我年轻岁月所有的追寻,终於能够以繁丽,了悟又和谐的姿态成为我生命中的绝美风景。
而我以这样虔敬又敏觉的旅人的心,来到了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