痱子粉
你最近好不好?」大概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太久,最近每隔几天就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实话是,我过的不差。虽然天天加班的结果,回家多半脑袋空空;动过近视雷射手术的双眼,现在其中一只视力只剩0.7;双手因为长时间与键盘搏斗,好像得了脕道症候群。原本就乏善可陈的台北社交生活,因为下班时间不固定,现在几乎趋近於零。刚收到的手机费帐单只有284元,再创新低。只有在得知在企管顾问和投资银行工作的同学,连周末也要卖给公司时,才会有好险我不用的庆幸。
最能心满意足说出「我过的很好」的时刻,是当下班等公车碰到好天气,不用当落汤鸡也没汗流浃背。例如今晚,空气中甚至还有近似洗完澡洒上满身痱子粉的味道,台北少有的乾爽。
我对市面上99%的香水过敏,什麽香奈尔五号欢沁毒药全都与我无缘,今天在电梯里差点没掐死那个疑似在身上打翻整瓶香水的时髦美女,却迷恋痱子粉平凡廉价但让人安心的香味。
痱子粉很奇妙地,让我想到同样乾爽舒适的纽约秋天。紫底白字的NYU校旗,韩国城的荔枝烧酒、东村的豚骨酱油拉面、洋基球场的热狗,中央公园的马车,海边小屋现捕的秋蟹。还有那些如今散落大半个地球,纽约、纽泽西、密西根、上海、香港、东京,我纽约的朋友们。
我拿起手机,犹豫要不要拨通越洋电话。要不要?要不要?
结果当然是没打,因为电话费很贵,人很穷,朋友很忙,还有公车来了。
今天的车有我最爱的大片玻璃窗,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当然司机脸还是很臭,还是急着在我前脚才踏上阶梯时就急着把车门关起,还是要等到离前车只有一公分时才煞车。
跳下十五元的专属大型计程车,快步回家。扮演OL已经很熟练,平均一个月只有两次会被人行道夹住鞋跟,跌倒後装没事优雅地站稳脚步。在办公室已经懂得入境随俗,偶尔和同事一起订购五十岚的奶茶。周末最重要的行程是上传统市场,在主妇人墙中厮杀抢购最便宜的白菜和油豆腐。
十二点钟响,马车不收悠游卡,香水不敌痱子粉,灰姑娘脱下玻璃鞋,改穿夜市买的蓝白拖鞋。
【酪梨寿司说】
这篇是昨天晚上睡前写的流水帐,今天中午清醒状况下重看,果然不知所云,连作者本人都看不懂。不过管他的,反正日记嘛,写了就贴吧。